中国历史纪年体之南朝陈-公元581年
陈宣帝纪元
(公元581年)陈太建十三年 北周大定、隋开皇元年 后梁天保十八年
春正月壬午,周帝宇文衍诏曰:“朕以不天,夙遭极罚。光阴遄速,遽及此辰。穷慕缠绵,言增号绝。踰祀革号,宪章前典,可改大象三年为大定元年。”
北周摄陵州刺史薛道衡授仪同,摄邛州刺史。
壬午,陈车骑将军、开府仪同三司、南兗州刺史、始安郡公淳于量加左光禄大夫,增邑五百户,余并如故;中权将军、护军将军、鄱阳王陈伯山即本号加开府仪同三司,仍给鼓吹并扶;侍中、镇右将军、国子祭酒、领宗正卿、新安王陈伯固为使持节、都督扬、南徐、东扬、南豫四州诸军事、扬州刺史,侍中、将军如故;军师将军、尚书仆射、晋安王陈伯恭为尚书左仆射;侍中、安右将军、右光禄大夫、丹阳尹徐陵为中书监,领太子詹事,给鼓吹一部,侍中、将军、右光禄、中正如故;吏部尚书袁宪为尚书右仆射,参掌选事。侍中、五兵尚书毛喜授散骑常侍、丹阳尹。
陈前将军、右卫将军宗元饶宗元饶迁吏部尚书。
先是,袁宪长兄袁枢为左仆射,至是宪为右仆射,台省内目枢为大仆射,宪为小仆射,朝廷荣之。
徐陵以年老累表求致仕,陈帝陈顼亦优礼之,乃诏将作为造大斋,令陵就第摄事。陵让官致仕等表,并请戎昭将军姚察制焉,陵见叹曰:“吾弗逮也。”
丙戌,周帝诏曰:“帝王设官,惟才是务,人臣报国,荐贤为重。去岁以来,屡有妖寇,宰臣英算,咸得清荡。逆乱之后,兵车始朅,遐迩劳役,生民未康。居官之徒,致治者寡。斯故上失其道,以至于兹,亦由下有幽人,未展其力。今四海宁一,八表无尘,元辅执钧,垂风扬化。若使天下英杰,尽升于朝,铨衡陟降,量才而处,垂拱无为,庶几可至。”于是遣戎秩上开府以上,职事下大夫以上,外官刺史以上,各举清平勤干者三人。被举之人,居官三年有功过者,所举之人,随加赏罚。以大司马、长宁公杨勇为洛州总管。
北周开府仪同大将军、石州总管虞庆则进位大将军、相国司录,
北周上开府、大宗伯赵煚进位大将军,赐爵金城郡公,邑二千五百户,
北周太史中大夫庾季才言曰:“今月戊戌平旦,青气如楼阙,见于国城之上,俄而变紫,逆风西行。《气经》云:'天不能无云而雨,皇王不能无气而立。'今王气已见,须即应之。二月日出卯入酉,居天之正位,谓之二八之门。日者,人君之象,人君正位,宜用二月。其月十三日甲子,甲为六甲之始,子为十二辰之初,甲数九,子数又九,九为天数。其日即是惊蛰,阳气壮发之时。昔周武王以二月甲子定天下,享年八百,汉高帝以二月甲午即帝位,享年四百,故知甲子、甲午为得天数。今二月甲子,宜应天受命。”大丞相、随王杨坚从之。
北周上柱国、并州总管李穆寻以天命有在,密表劝进。
北周上柱国、幽州总管、任国公于翼又遣子仪同三司于让通表劝进,并请入朝。杨坚许之。
北周上柱国、京洛营作大监窦炽方入朝。属百官皆劝进。炽自以累代受恩,遂不肯署笺。时人高其节。
北周相府司马高颎屡言开府、御伯下大夫苏威之贤,杨坚亦素重其名,召之。及至,引入卧内,与语大悦。居月余,威闻禅代之议,遁归田里。高颎请追之,杨坚曰:“此不欲预吾事,且置之。”
庚寅,陈轻车将军、卫尉卿、宜都王陈叔明为使持节、云麾将军、南徐州刺史。
陈散骑常侍、翊右将军、监南徐州沈恪入为卫尉卿,常侍、将军如故。寻加侍中。
二月壬子,北周大丞相、隋王杨坚令曰:“以前赐姓,皆复其旧。”是日,周帝诏曰:“伊、周作辅,不辞殊礼之锡,桓、文为霸,允应异物之典,所以表格天之勋,彰不代之业。相国隋王,前加典策,式昭大礼,固守谦光,丝言未纟孛。宜申显命,一如往旨。王功必先人,赏存后己,退让为本,诚乖朕意。宜命百辟,尽诣王宫,众心克感,必令允纳。如有表奏,勿复通闻。”癸丑,文武百官诣閤敦劝,杨坚乃受。
杨坚告并州总管李穆曰:“公既旧德,且又父党,敬惠来旨,义无有违。便以今月十三日恭膺天命。”俄而穆来朝,坚降坐礼之。
甲寅,陈帝诏赐司马消难所部北周大将军田广等封爵各有差。
甲寅,北周大丞相、隋王杨坚为相国。周帝策曰:
“咨尔假黄钺、使持节、大丞相、都督内外诸军事、上柱国、大冢宰隋王:天覆地载,藉人事以财成;日往月来,由王道而盈昃。五气陶铸,万物流形。谁代上玄之工,斯则大圣而已。曰惟先正,翊亮皇朝。种德积善,载诞上相。精采不代,风骨异人。匡国济时,除凶拨乱。百神奉职,万国宅心。殷相以先知悟人,周辅乃弘道于代,方斯蔑如也。今将授王典礼,其敬听朕命:
“朕以不德,早承丕绪,上灵降祸,夙遭愍凶。妖丑觊觎,密图社稷,宫省之内,疑虑惊心。公受命先皇,志在匡弼,辑谐内外,潜运机衡,奸人慑惮,谋用丕显,俾赘旒之危,为太山之固。是公重造皇室,作霸之基也。伊我祖考之代,任寄已深,入掌禁兵,外司籓政,文经武略,久播朝野。戎轩大举,长驱晋魏,平阳震熊罴之势,冀部耀貔豹之威。初平东夏,人情未一,丛台之北,易水之南,西距井陉,东至沧海,比数千里,举袂如帷。委以连城,建旌杖节,教因其俗,刑用轻典,如泥从印,犹草随风。此又公之功也。吴越不宾,多历年代,淮海之外,时非国有。爰整其旅,出镇于亳,武以威物,文以怀远。群盗自奔,外户不闭,人黎慕义,襁负而归。自北之风,化行南国。此又公之功也。宣帝御宇,任重宗臣,入典八屯,外司九伐。禁卫勤巡警之务,治兵得搜狩之礼。此又公之功也。銮驾游幸,频委留台,文武注意,军国谘禀。万事咸理,反顾无忧。此又公之功也。朕在谅暗,公实总己。磐石之宗,奸回者众,招引无赖,连结群小。往者国衰甫尔,已创阴谋,积恶数旬,昆吾方稔。泣诛磬甸,宗庙以宁。此又公之功也。尉迥猖狂,称兵邺邑,欲长戟而指北阙,强弩而围南斗,凭陵三魏之间,震惊九州之半,聚徒百万,悉成蛇豕,淇水洹水,一饮而竭。人之死生,翻系凶竖,寿之长短,不由司命。公乃戒彼鹰扬,出车练卒,誓苍兕于河朔,建瓴水于山东。口授兵书,手画行阵,量敌制胜,指日克期。诸将遵其成旨,壮士感其大义,轻死忘生,转斗千里,旗鼓奋发,如火燎毛。玄黄变漳河之水,京观比爵台之峻。百城氛昆,一旦廓清。此又公之功也。青土连率,跨据东秦,藉负海之饶,倚连山之险,望三辅而将逐鹿,指六国而愿连鸡,风雨之兵,助鬼为虐。本根既拔,枝叶自殒,屈法申恩,示以大信。此又公之功也。申部残贼,充斥一隅,蝇飞蚁聚,攻州略地。播以玄泽,迷更知反,服而舍之,无费遗镞。此又公之功也。宇文胄亲则宗枝,外籓岩邑,影响邺贼,有同就燥,迫胁吏人,叛换城戍。偏师讨蹙,遂入网罗,束之武牢,有同囹圄,事穷将军,如伏国刑。此又公之功也。檀让、席毗,拥众河外。陈韩梁郑,宋卫邹鲁,村落成枭獍之墟,人庶为豺狼之饵。强以陵弱,大则吞小,城有昼闭,巷无行人。授律出师,随机扫定,让既授首,毗亦枭悬。此又公之功也。司马消难与国亲姻,作镇安陆,性多嗜欲,意好贪聚。属城子女,劫掠靡余,部人货财,多少具罄。擅诛刺举之使,专杀仪台之臣。惧罪畏威,动而内奰。蚕食郡县,鸩毒华夷,闻有王师,自投南裔。帝唐崇山之罚,仅可方此,大汉流御之刑,是亦相匹。逋逃入薮,荆郢用安。此又公之功也。王谦在蜀,翻为厉阶,闭剑阁之门,塞灵关之宇,自谓五丁复起,万夫莫向。分阃推毂,尝不逾时,风驰席卷,一举大定,擒斩凶恶,扫地无遗。此又公之功也。陈顼因循伪业,自擅金陵,屡遣丑徒,趑趄江北。公指麾籓镇,无不摧殄。方置文深之柱,非止慰佗之拜。此又公之功也。
“公有济天下之勤,重之以明德,始于辟命,屈己登庸。素业清徽,声掩廊庙,雄规神略,气盖朝野。序百揆而穆四门,耻一匡之举九合。尊贤崇德,尚齿贵功,录旧旌善,兴亡继绝。宽猛相济,彝伦攸叙,敦睦帝亲,崇奖王室。星象不拆,阴阳自调,玄冥祝融,如奉太公之召;雨师风伯,似应成王之宰。祥风嘉气,触石摇林,瑞兽异禽,游园鸣阁。至功至德,可大可久,尽品物之和,究杳冥之极。
“朕又闻之,昔者明王设官胙土,营丘四履,得征五侯,参墟宠章,异其礼物。故籓屏作固,垂拱责成,沈默岩廊,不下堂席。公道高往烈,赏薄前王。朕以眇身,托于兆人之上,求诸故实,甚用惧焉。往加大典,宪章在昔,谦以自牧,未应朝礼,日月不居,便已隔岁,时谈物议,其谓朕何!今进授相国总百揆,以申州之义阳等二十郡为隋国。今命使持节、太傅、上柱国、杞国公椿,大宗伯、大将军、金城公赵煚,授相国印绶。相国礼绝百辟,任总群官,旧职常典,宜与事革。昔尧臣太尉,舜佐司空,姬旦相周,霍光辅汉,不居籓国,唯在天朝。其以相国总百揆,去众号焉。上所假节、大丞相、大冢宰印绶。
“又加九锡,其敬听朕后命:以公执律修德,慎狱恤刑,为其训范,人无异志,是用锡公大辂、戎辂各一,玄牡二驷。公勤心地利,所宝人天,崇本务农,公私殷阜,是用锡公衮冕之服,赤舄副焉。公乐以移风,雅以变俗,遐迩胥悦,天地咸和,是用锡公轩悬之乐,六佾之舞。公仁风德教,覃及海隅,荒忽幽遐,回首内向,是用锡公朱户以居。公水镜人伦,铨衡庶职,能官流咏,遗贤必举,是用锡公纳陛以登。公执钧于内,正性率下,犯义无礼,罔不屏黜,是用锡公武贲之士三百人。公元本阙。是用锡公鈇钺各一。公威严夏日,精厉秋霜,猾夏必诛,顾眄天壤,扫清奸宄,折冲无外,是用锡公彤弓一、彤矢百,卢弓十、卢矢千。惟公孝通神明,肃恭祀典,尊严如在,情切幽明,是用锡公秬鬯一卣,珪瓚副焉。隋国置丞相以下,一遵旧式。往钦哉!其敬循往策,祗服大典,简恤尔庶功,对扬我太祖之休命。”相府从事内郎李德林之辞也。
于是隋国建台置官。
丙辰,周帝诏隋王冕十有二旒,建天子旌旗,出警入跸,乘金根车,驾六马,备五时副车,置旄头云蒨,乐舞八佾,设钟虡宫悬。王妃独孤氏为王后,长子杨勇为太子。杨坚前后三让,乃受。
庚申,周帝以众望有归,乃下诏曰:“元气肇辟,树之以君,有命不恒,所辅惟德。天心人事,选贤与能,尽四海而乐推,非一人而独有。周德将尽,妖孽递生,骨肉多虞,籓维构衅,影响同恶,过半区宇,或小或大,图帝图王,则我祖宗之业,不绝如线。相国隋王,睿圣自天,英华独秀,刑法与礼仪同运,文德共武功俱远。爱万物其如己,任兆庶以为忧。手运玑衡,躬命将士,芟夷奸宄,刷荡氛昆,化通冠带,威震幽遐。虞舜之大功二十,未足相比,姬发之合位三五,岂可足论。况木行已谢,火运既兴,河洛出革命之符,星辰表代终之象。烟云改色,笙簧变音,狱讼咸归,讴歌尽至。且天地合德,日月贞明,故以称大为王,照临下土。朕虽寡昧,未达变通,幽显之情,皎然易识。今便祗顺天命,出逊别宫,禅位于隋,一依唐虞、汉魏故事。”
杨坚三让,不许。遣兼太傅、上柱国、杞国公宇文椿奉册曰:
“咨尔相国隋王:粤若上古之初,爰启清浊,降符授圣,为天下君。事上帝而理兆人,和百灵而利万物,非以区宇之富,未以宸极为尊。大庭、轩辕以前,骊连、赫胥之日,咸以无为无欲,不将不迎。遐哉其详不可闻已,厥有载籍,遗文可观。圣莫逾于尧,美未过于舜。尧得太尉,已作运衡之篇,舜遇司空,便叙精华之竭。彼褰裳脱屣,贰宫设飨,百辟归禹,若帝之初。斯盖上则天时,不敢不授,下祗天命,不可不受。汤代于夏,武革于殷,干戈揖让,虽复异揆,应天顺人,其道靡异。自汉迄晋,有魏至周,天历逐狱讼之归,神鼎随讴歌之去。道高者称帝,录尽者不王,与夫文祖、神宗,无以别也。
“周德将尽,祸难频兴,宗戚奸回,咸将窃发。顾瞻宫阙,将图宗社,籓维连率,逆乱相寻。摇荡三方,不合如砺,蛇行鸟攫,投足无所。王受天明命,叡德在躬,救颓运之艰,匡坠地之业,拯大川之溺,扑燎原之火,除群凶于城社,廓妖氛于远服,至德合于造化,神用洽于天壤。八极九野,万方四裔,圆首方足,罔不乐推。往岁长星夜扫,经天昼见,八风比夏后之作,五纬同汉帝之聚,除旧之征,昭然在上。近者赤雀降祉,玄龟效灵,钟石变音,蛟鱼出穴,布新之贶,焕焉在下。九区归往,百灵协赞,人神属望,我不独知。仰祗皇灵,俯顺人愿,今敬以帝位禅于尔躬。天祚告穷,天禄永终。於戏!王宜允执厥和,仪刑典训,升圆丘而敬苍昊,御皇极而抚黔黎,副率土之心,恢无疆之祚,可不盛欤!”
遣大宗伯、大将军、金城公赵煚奉皇帝玺绂,百官劝进。杨坚乃受焉。
相国司录虞庆则白,请设坛于东第。太学博士何妥议,以为受禅登坛,以告天也,故魏受汉禅,设坛于繁昌,为在行旅,郊坛乃阙。至如汉高在汜,光武在鄗,尽非京邑所筑坛。自晋、宋揖让,皆在都下,莫不并就南郊,更无别筑之义。又北魏即位,登朱雀观,周帝初立,受朝于路门,虽自我作古,皆非礼也。今即府为坛,恐招后诮。议者从之。
杨坚命仪同长孙炽、司武上士卢贲清宫,因典宿卫。贲于是奏改周代旗帜,更为嘉名。其青龙、驺虞、朱雀、玄武、千秋、万岁之旗,皆贲所创也。令吏部中大夫令狐熙以本官行纳言事。
仪同三司、稍伯下大夫长孙炽即日授内史舍人、上仪同三司。
甲子,周帝宇文衍逊于别宫。杞国公宇文椿等乘象辂,备卤簿,持节,率百官至门下,奉策入次。百官文武,朝服立于门南,北面。隋王杨坚冠远游冠,府僚陪列。记室入白,礼曹导坚,府僚从,出大门东厢西向。椿奉策书,煚奉玺绂,出次,节导而进。坚揖之,入门而左,椿等入门而右。百官随入庭中。椿南向,读册书毕,进授坚。坚北面再拜,辞不奉诏。上柱国李穆进喻朝旨,又与百官劝进,杨坚不纳。椿等又奉策书进而敦劝,坚再拜,俯受策,以授高颎;受玺,以授虞庆则。退就东阶位。使者与百官皆北面再拜,搢笏,三称万岁。有司请备法驾,坚不许,改服纱帽、黄袍,入幸临光殿。就阁内服衮冕,乘小舆,出自西序,如元会仪。礼部尚书以案承符命及祥瑞牒,进东阶下。纳言跪御前以闻。设坛于南郊,遣使柴燎告天。是日,告庙,内史令奉宣诏大赦,改元“开皇”。长安庆云见。
隋帝杨坚召少内史崔仲方与相国司马高颎议正朔服色事。仲方曰:“晋为金行,后魏为水,周为木。皇家以火承木,得天之统。又圣躬载诞之初,有赤光之瑞,车服旗牲,并宜用赤。”又劝帝除六官,请依汉、魏之旧。帝皆从之,乃易周氏官仪。唯以中书为内史,侍中为纳言,自余庶僚,颇有损益。
隋帝又采北周之制,置上柱国、柱国、上大将军、大将军、上开府仪同三司、开府仪同三司、上仪同三司、仪同三司、大都督、帅都督、都督,总十一等,以酬勤劳。又有特进、左右光禄大夫、金紫光禄大夫、银青光禄大夫、朝议大夫、朝散大夫,并为散官,以加文武官之德声者,并不理事。六品已下,又有翊军等四十三号将军,品凡十六等,为散号将军,以加泛授。居曹有职务者为执事官,无职务者为散官。戎上柱国已下为散实官,军为散号官。诸省及左右卫、武候、领左右监门府为内官,自余为外官。
隋柱国、相国司马、义宁县公高颎为尚书左仆射兼纳言,进封渤海郡公;大将军、相国司录、沁源县公虞庆则为内史监兼吏部尚书、京兆尹,封彭城郡公;仪同大将军、相国内郎、咸安县男李德林为内史令,上开府、绛州刺史韦世康为礼部尚书,上开府、义宁县公元晖为都官尚书,兼领太仆。开府、民部尚书、昌国县公元岩为兵部尚书,进爵平昌郡公,邑二千户;上仪同、司宗长孙毗为工部尚书,司会中大夫、高都县侯杨尚希为度支尚书,进爵为公。上柱国、雍州牧、邗国公杨惠为左卫大将军。
隋都官尚书元晖奏请决杜阳水灌三畤原,溉舄卤之地数千顷,民赖其利。
隋仪同三司、吏部中大夫、彭阳县公令狐熙除司徒左长史,加上仪同,进爵河南郡公。
隋车骑大将军、开府仪同三司、丰州刺史、昌乐县公王韶进爵项城郡公,邑二千户。转灵州刺史,加位大将军。
隋礼部尚书、汉安县公韦世康寡嗜欲,不慕贵势,未尝以位望矜物。闻人之善,若己有之,亦不显人过咎,以求名誉。寻进爵上庸郡公,加邑至二千五百户。
初,杨坚将受禅,虞庆则劝隋帝尽灭宇文氏,高颎、杨惠亦依违从之。唯李德林固争,以为不可。帝作色怒云:“君读书人,不足平章此事。”于是遂尽诛之。仪同大将军、内史令、成安县男李德林自是品位不加,出于高、虞之下,唯依班例授上仪同,进爵为子。
隋帝受禅,顾大将军元谐笑曰:“水间墙竟何如也?”于是赐宴极欢。进位上大将军,封乐安郡公,邑千户。奉诏参修律令。
隋帝谓开府、比阳侯庞晃曰:“射雉之符,今日验不?”晃再拜曰:“陛下应天顺民,君临宇内,犹忆曩时之言,不胜庆跃。”帝笑曰:“公之此言,何得忘也!”寻加上开府,拜右卫将军,进爵为公,邑千五百户。
隋大将军、大宗伯赵煚拜相州刺史。
初,左仆射高颎父高宾为独孤信僚佐,赐姓独孤氏。及颎贵,赠礼部尚书、渤海公,谥曰“简”。隋帝每呼颎为独孤而不名也,朝臣莫与为比。颎深避权势,上表逊位,让于苏威。帝欲成其美,听解仆射。数日,帝曰:“苏威高蹈前朝,颎能推举。吾闻进贤受上赏,宁可令去官!”于是命颎复位。俄拜左卫大将军,本官如故。
隋帝诏罢东京之役,除人市之税。
隋罢东京官,开府仪同三司、东京小宗伯、淮安郡公赵芬拜尚书左仆射,与郢国公王谊修律令。俄兼内史令,帝甚信任之。未几,以老病出拜蒲州刺史,加金紫光禄大夫,仍领关东运漕,赐钱百万、粟五千石而遣之。
既行禅代,北周皇太后杨丽华愤惋逾甚。隋帝既不能谴责,内甚愧之。
乙丑,隋帝杨坚追尊皇考隋桓公杨忠为“武元皇帝”,庙号“太祖”,皇妣吕苦桃为“元明皇后”。遣八使巡省风俗。
北周皇太后杨丽华封乐平公主。隋帝又议夺其志,丽华誓不许,乃止。
丙寅,隋帝修庙社。立王后独孤氏为皇后,王太子杨勇为皇太子。
初,杨勇征还长安,令柱国、大司寇元孝矩代洛阳镇。既而立其女为皇太子妃,亲礼弥厚。俄拜寿州总管,赐孝矩玺书曰:“扬、越氛昆,侵轶边鄙,争桑兴役,不识大猷。以公志存远略,今故镇边服,怀柔以礼,称朕意焉。”时陈将任蛮奴等屡寇江北,复以孝矩领行军总管,屯兵于江上。
隋乐部下大夫唐令则位太子左庶子。
隋上仪同三司、内史舍人长孙炽寻以本官摄判东宫右庶子,出入两宫,甚被委遇。加以处事周密,隋帝每称美之。
军国政事及尚书奏死罪已下,隋帝皆令皇太子杨勇参决之。帝以山东民多流冗,遣使按检,又欲徙民北实边塞。勇上书谏曰:“窃以导俗当渐,非可顿革,恋土怀旧,民之本情,波迸流离,盖不获已。有齐之末,主暗时昏,周平东夏,继以威虐,民不堪命,致有逃亡,非厌家乡,愿为羁旅。加以去年三方逆乱,赖陛下仁圣,区宇肃清,锋刃虽屏,疮痍未复。若假以数岁,沐浴皇风,逃窜之徒,自然归本。虽北夷猖獗,尝犯边烽,今城镇峻峙,所在严固,何待迁配,以致劳扰。臣以庸虚,谬当储贰,寸诚管见,辄以尘闻。”帝览而嘉之,遂寝其事。是后时政不便,多所损益,帝每纳之。帝尝从容谓群臣曰:“前世皇王,溺于嬖幸,废立之所由生。朕傍无姬侍,五子同母,可谓真兄弟也。岂若前代多诸内宠,孽子忿诤,为亡国之道邪!”
隋皇太子将冠,前一日,皇帝斋于大兴殿。皇太子与宾赞及预从官斋于正寝。其日质明,有司告庙,各设筵于阼阶。皇帝衮冕入拜,即御座。宾揖皇太子进,升筵,西向坐。赞冠者坐栉,设纚。宾盥讫,进加缁布冠。赞冠进设頍缨。宾揖皇太子适东序,衣玄衣素裳以出。赞冠者又坐栉,宾进加远游冠。改服讫,宾又受冕。太子适东序,改服以出。宾揖皇太子南面立,宾进受醴,进筵前,北面立祝。皇太子拜受觯。宾复位,东面答拜。赞冠者奉馔于筵前,皇太子祭奠。礼毕,降筵,进当御东面拜。纳言承诏,诣太子戒讫,太子拜。赞冠者引太子降自西阶。宾少进,字之。赞冠者引皇太子进,立于庭,东面。诸亲拜讫,赞冠者拜,太子皆答拜。与宾赞俱复位。纳言承诏降,令有司致礼。宾赞又拜。皇帝降复阼阶,拜,皇太子已下皆拜。皇帝出,更衣还宫。皇太子从至阙,因入见皇后,拜而还。
丁卯,隋大将军、相州刺史赵煚为尚书右仆射,以其晓习故事也;上开府、济阳县侯伊娄彦恭为左武候大将军。
隋上柱国杨雄除左卫将军,兼宗正卿。俄迁右卫大将军,参预朝政。
己巳,隋帝以周帝宇文衍为介国公,邑五千户,为隋室宾。旌旗车服礼乐,一如其旧。上书不为表,答表不称诏。有其文,事竟不行。周氏诸王,尽降为公。
辛未,隋帝以皇弟同安郡公杨爽为雍州牧,领左右将军。俄迁右领军大将军,权领并州总管。
隋帝尽灭北周宗室宇文氏;汉公宇文赞并其子淮阳公宇文道德、弟宇文道智、宇文道义等,曹公宇文允、道公宇文充、蔡公宇文兑、荆公宇文元等、邺公宇文衎、郢公宇文术、秦公宇文贽并其子忠诚公宇文靖智、弟宇文靖仁等、酆公宇文贞并子济阴郡公宇文德文、纪公宇文湜、谯公宇文干恽、豳公宇文洽、杞公宇文椿并其五子西阳公宇文道宗、宇文本、宇文仁邻、宇文武子、宇文礼献。天水郡公宇文众并二子宇文仲和、宇文孰伦、冀公宇文绚。国除。
隋上开府、安平郡公宇文恺初亦在杀中,以其与周本别,兄宇文忻有功于国,使人驰赦之,仅而得免。后拜营宗庙副监、太子左庶子。庙成,别封甑山县公,邑千户。
隋上开府、洛州总管窦荣定来朝京师。帝顾谓群臣曰:“朕少恶轻薄,性相近者,唯窦荣定而已。”赐马三百匹,部曲八十户而遣之。坐事除名。
幽州总管于翼及仪同三司于仲文入朝京师,隋帝引入卧内,宴享极欢。于仲文赐杂彩千余段,妓女十人,拜柱国、河南道大行台。
乙亥,陈帝亲耕藉田。
乙亥,隋帝封皇弟邵国公杨瓚为滕王,同安公杨爽为卫王;第二皇子雁门公杨广为晋王,时年十三。第三皇子杨俊为秦王,第四皇子杨秀为越王,第五皇子杨谅为汉王。以上柱国、并州总管、申国公李穆为太师,赞拜不名,真食成安县三千户。上柱国、邓国公窦炽为太傅,加殊礼,赞拜不名。上柱国、幽州总管、任国公于翼为太尉。柱国、雁门郡公田仁恭进上柱国,拜太子太师。大将军、武德郡公柳敏进位上大将军、太子太保。济南郡公孙恕为太子少傅,开府苏威为太子少保。
隋帝五男,皆皇后独孤氏之所生也。
晋王杨广,一名英,小字阿摐。美姿仪,少敏慧,帝及后于诸子中特所钟爱。在周,以父勋,封雁门郡公。秦王杨俊,字阿祗。汉王杨谅,字德章,一名杰。
隋滕王杨瓚子杨纶封邵国公,邑八千户。杨纶,字斌籀,性弘厚,美姿容,颇解钟律。
或有告太尉于翼,云往在幽州欲同尉迟迥者,隋帝召致清室,遣理官按验。兄子柱国于仲文亦为吏所簿,于狱中上书曰:
”臣闻春生夏长,天地平分之功,子孝臣诚,人伦不易之道。曩者尉迥逆乱,所在影从。臣任处关河,地居冲要,尝胆枕戈,誓以必死。迥时购臣位大将军、邑万户。臣不顾妻子,不爱身命,冒白刃,溃重围,三男一女,相继沦没,披露肝胆,驰赴阙庭。蒙陛下授臣以高官,委臣以兵革。于时河南凶寇,狼顾鸱张,臣以羸兵八千,扫除氛昆。摧刘宽于梁郡,破檀让于蓼堤,平曹州,复东郡、安城、武定、永昌,解亳州围,殄徐州贼。席毗十万之众,一战土崩,河南蚁聚之徒,应时戡定。当群凶问鼎之际,黎元乏主之辰,臣第二叔翼先在幽州,总驭燕、赵,南邻群寇,北捍旄头,内外安抚,得免罪戾。臣第五叔智建斿黑水,与王谦为邻,式遏蛮陬,镇绥蜀道。臣兄顗作牧淮南,坐制勍敌,乘机剿定,传首京师。王谦窃据二江,叛换三蜀。臣第三叔义受脤庙庭,龚行天讨。自外父叔兄弟,皆当文武重寄,或衔命危难之间,或侍卫钩陈之侧,合门诚款,冀有可明。伏愿下泣辜之恩,降云雨之施,追草昧之始,录涓滴之功,则寒灰更然,枯骨生肉,不胜区区之至,谨冒死以闻。“
帝览表,遣理官按验。寻以无实见原,并于翼俱释之,于仲文仍复本位。未几,诏仲文率兵屯白狼塞以备胡。
隋帝尝幸太子太师田仁恭第,宴饮极欢,礼赐殊厚。奉诏营庙社,进爵观国公,增邑通前五千户。未几,拜右武卫大将军。时有任城郡公王景、鲜虞县公谢庆恩,并官至上柱国。大义公辛遵及其弟辛韶,并官至柱国。隋帝以其俱佐命功臣,特加崇贵,亲礼与仁恭等。
田仁恭之子田德懋,少以孝友著名。开皇初,以父军功赐爵平原郡公,授太子千牛备身。
隋上柱国、太师、申国公李穆子孙虽在襁褓,悉拜仪同,其一门执象笏者百余人。穆之贵盛,当时无比。穆上表乞骸骨,诏曰:“朕初临宇内,方藉嘉猷,养老乞言,实怀虚想。七十致仕,本为常人。至若吕尚以期颐佐周,张苍以华皓相汉,高才命世,不拘恒礼,迟得此心,留情规训。公年既耆旧,筋力难烦,今勒所司,敬蠲朝集。如有大事,须共谋谟,别遣侍臣,就第询访。”
隋帝以美阳县伯苏绰著名前代,乃下诏曰:“昔汉高钦无忌之义,魏武挹子干之风,前代名贤,后王斯重。魏故度支尚书、美阳伯苏绰,文雅政事,遗迹可称。展力前王,垂声着绩。宜开土宇,用旌善人。”于是追封邳国公,邑二千户。子太子少保、怀道县公苏威袭焉。
隋开府仪同三司、司武上士卢贲拜散骑常侍,兼太子左庶子、左领军、右将军。
隋平东将军、仪同三司、少内史崔仲方进位上仪同,寻转司农少卿,进爵安固县公。
隋柳昂疾愈,加上开府,拜潞州刺史。
隋天官都上士李谔为比部侍郎,赐爵南和伯。
隋少司宪裴政转率更令,加位上仪司三司。诏与苏威等修定律令。政采魏、晋刑典,下至齐、梁,沿革轻重,取其折衷。同撰著者十有余人,凡疑滞不通,皆取决于政。进位散骑常侍,转左庶子,多所匡正,见称纯悫。东宫凡有大事,皆以委之。右庶子刘荣,性甚专固。时武职交番,通事舍人赵元恺作辞见帐,未及成。太子有旨,再三催促,荣语元恺云:“但尔口奏,不须造帐。”及奏,太子问曰:“名帐安在?”元恺曰:“禀承刘荣,不听造帐。”太子即以诘荣,荣便拒讳,云“无此语”。太子付政推问。未及奏状,有附荣者先言于太子曰:“政欲陷荣,推事不实。”太子召责之,政奏曰:“凡推事有两,一察情,一据证,审其曲直,以定是非。臣察刘荣,位高任重,纵令实语元恺,盖是纤介之愆。计理而论,不须隐讳。又察元恺受制于荣,岂敢以无端之言妄相点累。二人之情,理正相似。元恺引左卫率崔茜等为证,茜等款状悉与元恺符同。察情既敌,须以证定。臣谓荣语元恺,事必非虚。”太子亦不罪荣,而称政平直。
隋帝初即位,将改周制,乃下诏曰:“宣尼制法,云行夏之时,乘殷之辂。弈叶共遵,理无可革。然三代所尚,众论多端,或以为所建之时,或以为所感之瑞,或当其行色,因以从之。今虽夏数得天,历代通用,汉尚于赤,魏尚于黄,骊马玄牲,已弗相踵,明不可改,建寅岁首,常服于黑。朕初受天命,赤雀来仪,兼姬周已还,于兹六代,三正回复,五德相生,总以言之,并宜火色。垂衣已降,损益可知,尚色虽殊,常兼前代。其郊丘庙社,可依衮冕之仪,朝会衣裳,宜尽用赤。昔丹乌木运,姬有大白之旂,黄星土德,曹乘黑首之马,在祀与戎,其尚恒异。今之戎服,皆可尚黄,在外常所著者,通用杂色。祭祀之服,须合礼经,宜集通儒,更可详议。”太子庶子、摄太常少卿裴政奏曰:“窃见后周制冕,加为十二,即与前礼数乃不同,而色应五行,又非典故。谨案三代之冠,其名各别。六等之冕,承用区分,璪玉五采,随班异饰,都无迎气变色之文。唯《月令》者,起于秦代,乃有青旂赤玉,白骆黑衣,与四时而色变,全不言于弁冕。五时冕色,《礼》既无文,稽于正典,难以经证。且后魏已来,制度咸阙。天兴之岁,草创缮修,所造车服,多参胡制。故魏收论之,称为违古,是也。周氏因袭,将为故事,大象承统,咸取用之,舆辇衣冠,甚多迂怪。今皇隋革命,宪章前代,其魏、周辇辂不合制者,已敕有司尽令除废,然衣冠礼器,尚且兼行。乃有立夏衮衣,以赤为质,迎秋平冕,用白成形,既越典章,须革其谬。谨案《续汉书·礼仪志》云‘立春之日,京都皆著青衣’,秋夏悉如其色。逮于魏、晋,迎气五郊,行礼之人,皆同此制。考寻故事,唯帻从衣色。今请冠及冕,色并用玄,唯应著帻者,任依汉、晋。”
隋帝制曰:“可。”于是定令,采用北齐之法。
隋帝敕令内史令李德林与太尉于翼、高颎等同修律令。事讫奏闻,别赐九环金带一腰,骏马一匹,赏损益之多也。
丁丑,隋晋王杨广为柱国、并州总管。陈留郡公杨整追封蔡王,谥曰“景”,其子杨智积袭焉。兴城公杨嵩追封道王,谥曰“宣”,以其嗣子杨静袭焉。
晋王广出镇并州,盛选僚佐,以相府典签张虔威为刑狱参军。
隋帝封蔡王杨智积弟杨智明为高阳郡公,杨智才为开封县公。寻拜杨智积为开府仪同三司,授同州刺史,仪卫资送甚盛。顷之,以修谨闻,隋帝善之。在州未尝嬉戏游猎,听政之暇,端坐读书,门无私谒。有侍读公孙尚仪,山东儒士,府佐杨君英、萧德言,并有文学,时延于座,所设唯饼果,酒才三酌。家有女妓,唯年节嘉庆,奏于尉迟太妃之前,其简静如此。初,父杨整与帝不睦,母尉迟氏又与独孤氏不相谐,以是智积常怀危惧,每自贬损。帝知其若是,亦哀怜之。人或劝智积治产业者,智积曰:“昔平原露朽财帛,苦其多也。吾幸无可露,何更营乎?”有五男,止教读《论语》、《孝经》而已,亦不令交通宾客。或问其故,智积答曰:“卿非知我者。”其意恐儿子有才能,以致祸也。
戊寅,隋朝以官牛五千头分赐贫人。
隋帝以上开府仪同大将军、小司徒崔猷前代旧齿,授大将军,进爵汲郡公,增邑通前三千户。
隋上开府、武川县公贺娄子干进爵巨鹿郡公。
隋汾州刺史韦冲征为兼散骑常侍,进位开府,赐爵安固县侯。
隋上开府、永康县公杨弘拜大将军,进爵郡公。寻赠其父为柱国、尚书令、河间郡公。
隋帝赠族祖父杨钟葵为柱国、尚书令、义城县公,以其子上仪同杨处纲袭焉。授开府,督武候事。寻为太子宗卫率,转左监门郎将。杨处纲,隋帝族父也。生长北边,少习骑射。在周尝以军功拜上仪同。
杨子崇,隋帝族弟也。父杨盆生,赠荆州刺史。子崇少好学,涉猎书记,有风仪,爱贤好士。开皇初,拜仪同,以车骑将军恒典宿卫。后为司门侍郎。
三月辛巳,隋高平郡获赤雀,太原获苍乌,长安获白雀,各一。宣仁门槐树连理,众枝内附。
北周使者、汝阳县子柳雄亮自陈还,会隋帝受禅,拜尚书考功侍郎,寻迁给事黄门侍郎。尚书省凡有奏事,雄亮多所驳正,深为公卿所惮。俄以本官检校太子左庶子,进爵为伯。
壬午,白狼国献方物于隋朝。
乙酉,隋柱国、安州总管元景山拜上柱国。
隋上柱国、华阳郡公梁彦光为岐州刺史,兼领岐州宫监,增邑五百户,通前二千户。
隋上开府、胶州刺史、灵寿县公尔朱敞改封边城郡公。黔安蛮叛,命敞讨平之。
隋仪同三司、武藏大夫、易阳县子梁毗进爵为侯。开皇初,置御史官,朝廷以毗鲠正,拜治书侍御史,名为称职。
丁亥,隋帝诏犬马器玩口味不得献上。
戊子,隋朝弛山泽之禁。隋帝阴有并江南之志,访可任者。高颎曰:“朝臣之内,文武才干,无若贺若弼者。”帝曰:“公得之矣。”以上开府、襄邑县公贺若弼为吴州总管;上仪同、和州刺史韩擒虎有文武才用,夙著声名,拜庐州总管。委以平陈之事。
隋大将军韩僧寿拜安州刺史。时兄韩擒虎为庐州总管,朝廷不欲同在淮南,转为熊州刺史。上开府,甘棠县侯韩洪进爵为公。寻授骠骑将军。
陈人见中原多故,遣其将陈纪陈慧纪、萧摩诃、任蛮奴、周罗睺、樊毅等侵江北,西自江陵,东距寿阳,民多应之,攻陷城镇。隋检校徐州总管源雄与吴州总管于顗、吴州总管贺若弼、黄州总管元景山等击走之,悉复故地。东潼州刺史曹孝达据州作乱,雄遣兵袭斩之。源雄进位上大将军,拜徐州总管。
吴州总管贺若弼与徐州总管源雄并为重镇。弼遗雄诗曰:“交河骠骑幕,合浦伏波营,勿使骐驎上,无我二人名。”
己丑,隋盩厔县献连理树,植之宫庭。
辛卯,隋上柱国、神武郡公窦毅为定州总管。毅累居藩镇,咸得民和。
隋唐国公李渊妻窦氏,神武公窦毅第二女也,母周武帝姊襄阳长公主。闻隋帝受禅,自投于床,流涕曰:“恨我不为男,以救舅氏之难。”毅与长公主遽掩口曰:“汝勿妄言,灭吾族矣!”窦氏,京兆始平人。生而发垂过颈,三岁与身齐。周武帝特爱重之,养于宫中。时武帝皇后阿史那氏无宠,窦氏尚幼,窃言于帝曰:“四边未静,突厥尚强,愿舅抑情抚慰,以苍生为念。但须突厥之助,则江南、关东不能为患矣。”武帝深纳之。其父毅闻之,谓长公主曰:“此女才貌如此,不可妄以许人,当为求贤夫。”乃于门屏画二孔雀,诸公子有求婚者,辄与两箭射之,潜约中目者许之。前后数十辈莫能中,李渊后至,两发各中一目。毅大悦,遂归于渊。及周武帝崩,窦氏追思如丧所生。
戊戌,隋开府、太子少保苏威兼纳言、吏部尚书,余官如故。威上表陈让,诏曰:“舟大者任重,马骏者远驰。以公有兼人之才,无辞多务也。”威乃止。
初,苏威父在西魏,以国用不足,为征税之法,颇称为重。既而叹曰:“今所为者,正如张弓,非平世法也。后之君子,谁能弛乎?”威闻其言,每以为己任。至是,奏减赋役,务从轻典,帝悉从之。渐见亲重,与高颎参掌朝政。威见宫中以银为幔钩,因盛陈节俭之美以谕帝。帝为之改容,雕饰旧物,悉命除毁。帝尝怒一人,将杀之,威入閤进谏,不纳。帝怒甚,将自出斩之,威当帝前不去。帝避之而出,威又遮止。帝拂衣而入。良久,乃召威谢曰:“公能若是,吾无忧矣。”于是赐马二匹,钱十余万。寻复兼大理卿、京兆尹、御史大夫,本官悉如故。
治书侍御史梁毗以苏威领五职,安繁恋剧,无举贤自代之心,抗表劾威。隋帝曰:“苏威朝夕孜孜,志存远大,举贤有阙,何遽迫之!”顾谓威曰:“用之则行,舍之则藏,唯我与尔有是夫!”因谓朝臣曰:“苏威不值我,无以措其言;我不得苏威,何以行其道?杨素才辩无双,至若斟酌古今,助我宣化,非威之匹也。苏威若逢乱世,南山四皓,岂易屈哉!”其见重如此。
隋司玉中士卢昌衡拜尚书祠部侍郎。隋帝尝大集群下,令自陈功绩,人皆竞进,昌衡独无所言。左仆射高颎目而异之。陈使贺彻、周濆相继来聘,朝廷每令昌衡接对之。未几,出为徐州总管长史,甚有能名。吏部尚书苏威考之曰:“德为人表,行为士则。”论者以为美谈。尝行至浚仪,所乘马为他牛所触,因致死。牛主陈谢,求还价直,昌衡谓之曰:“六畜相触,自关常理,此岂人情也,君何谢?”拒而不受。性宽厚不校,皆此类也。
庚子,隋帝诏曰:“自古帝王受终革代,建侯锡爵,多与运迁。朕应箓受图,君临海内,载怀沿革,事有不同。然则前帝后王,俱在兼济,立功立事,爵赏仍行。苟利于时,其致一揆,何谓物我之异,无计今古之殊。其前代品爵,悉可依旧。”
乙巳,陈朝分衡州始兴郡为东衡州,衡州为西衡州。
丁未,后梁帝萧岿使太宰萧岩、司空刘义贺、鸿胪卿柳庄于长安。隋帝遣使赐金五百两、银一千两、布帛万段、马五百匹。
前北周太帝太后李娥姿、帝太后朱满月出俗为尼。娥姿改名常悲,满月名法净。
夏四月辛巳,隋朝大赦。
隋太常散乐并放为百姓。禁杂乐百戏。
陈贞威将军、廷尉卿韦鼎加散骑常侍,为聘周主使,与兼通直散骑常侍王瑳聘于北周,至长安,隋已受禅,隋帝致之介国。
突厥沙钵略可汗阿史那摄图勇而得众,北夷皆归附之。及隋帝受禅,待之甚薄,摄图大怨曰:“我周家亲也,今隋公自立而不能制,复何面目见可贺敦乎?”因与齐丞相、营州刺史高宝宁攻陷临渝镇,约诸面部落谋共南侵。隋帝新立,由是大惧,修筑长城,发兵屯北境,命上柱国、相府掾阴寿寻以行军总管镇幽州,即拜幽州总管,封赵国公。
是月,隋朝发南汾州胡千余人北筑长城,在途皆亡。帝呼开府韦冲问计,冲曰:“夷狄之性,易为反覆,皆由牧宰不称之所致也。臣请以理绥静,可不劳兵而定。”帝然之,因命冲绥怀叛者。月余皆至,并赴长城,帝下书劳勉之。韦冲寻拜石州刺史,甚得诸胡欢心。以母忧去职。
前北周奉车都尉长孙晟先知摄图、玷厥、阿波、突利等叔侄兄弟各统强兵,俱号可汗,分居四面,内怀猜忌,外示和同,难以力征,易可离间,因上书隋帝曰:“臣闻丧乱之极,必致升平,是故上天启其机,圣人成其务。伏惟皇帝陛下当百王之末,膺千载之期,诸夏虽安,戎场尚梗,兴师致讨,未是其时,弃于度外,又复侵扰。故宜密运筹策,渐以攘之,计失则百姓不宁,计得则万代之福。吉凶所系,伏愿详思。臣于周末,忝充外使,匈奴倚伏,实所具知。玷厥之于摄图,兵强而位下,外名相属,内隙已彰,鼓动其情,必将自战。又处罗侯者,摄图之弟,奸多而势弱,曲取于众心,国人爱之,因为摄图所忌,其心殊不自安,迹示弥缝,实怀疑惧。又阿波首鼠,介在其间,颇畏摄图,受其牵率,唯强是与,未有定心。今宜远交而近攻,离强而合弱,通使玷厥,说合阿波,则摄图回兵,自防右地。又引处罗,遣连奚、霫,则摄图分众,还备左方。首尾猜嫌,腹心离阻,十数年后,承衅讨之,必可一举而空其国矣。”隋帝省表大悦,因召与语。晟复口陈形势,手画山川,写其虚实,皆如指掌。帝深嗟异,皆纳用焉。因遣太仆元晖出伊吾道,使诣玷厥,赐以狼头纛,谬为钦敬,礼数甚优。玷厥使来,引居摄图使上。反间既行,果相猜贰。隋帝授长孙晟车骑将军,出黄龙道,赍币赐奚、霫、契丹等,遣为向导,得至处罗侯所,深布心腹,诱令降于隋。
尔朱勋以谋反伏诛,上大将军史万岁颇相关涉,坐除名,配敦煌为戍卒。其戍主甚骁武,每单骑深入突厥中,掠取羊马,辄大克获。突厥无众寡莫之敢当。其人深自矜负,数骂辱万岁。万岁患之,自言亦有武用。戍主试令驰射而工,戍主笑曰:“小人定可。”万岁请弓马,复掠突厥中,大得六畜而归。戍主始善之,每与同行,辄入突厥数百里,名詟北夷。
隋制,国子寺,每岁以四仲月上丁,释奠于先圣先师。年别一行乡饮酒礼。州郡学则以春秋仲月释奠。州郡县亦每年于学一行乡饮酒礼。学生皆乙日试书,丙日给假焉。
五月丙辰,陈前镇西将军樊毅为中护军。
戊午,隋帝封上柱国、右卫大将军、邗国公杨雄进封广平王,食邑五千户;大将军、永康郡公杨弘为河间王,拜右卫大将军。
杨雄旧爵邗公别封一子。雄请封弟杨士贵,朝廷许之。
杨雄弟杨达,字士达。少聪敏,有学行。仕周,官至仪同、内史下大夫,遂宁县男。隋帝受禅,拜给事黄门侍郎,进爵为子。
辛未,隋介国公宇文衍薨,时年九岁,隋志也。谥曰“静皇帝”,葬恭陵。隋帝举哀于朝堂,以虞国公宇文洛嗣焉。
北周阿史那皇后殂,年三十二。隋文帝诏有司备礼册,祔葬于孝陵。
北周太祖宇文泰天纵宽仁,性罕猜忌。元氏戚属,并保全之,内外任使,布于列职。孝闵践祚,无替前绪。明、武缵业,亦遵先志。虽天厌魏德,鼎命已迁,枝叶荣茂,足以逾于前代矣。今录元氏名位可知者,附于此云。
柱国大将军、太傅、大司徒、广陵王元欣。
柱国大将军、特进、尚书令、少师、义阳王元子孝。
尚书仆射、冯翊王元季海。
七兵尚书、陈郡王元玄,
大将军、淮安王元育,
大将军、梁王元俭。
大将军、尚书令、少保、小司徒、广平郡公元赞。
大将军、纳言、小司空、荆州总管、安昌郡公元则。
侍中、骠骑大将军、开府仪同三司、少师、韩国公元罗。
侍中、骠骑大将军、开府仪同三司、吏部尚书、鲁郡公元正。
侍中、骠骑大将军、开府仪同三司、中书监、洵州刺史、宜都郡公元颜子。
侍中、骠骑大将军、开府仪同三司、鄯州刺史、安乐县公元寿。
侍中、骠骑大将军、开府仪同三司、武卫将军、遂州刺史、房陵县公元审。
六月癸未,隋帝诏以初受天命,赤雀降祥,五德相生,赤为火色,其郊及社庙,依服冕之仪,而朝会之服,旗帜牺牲,尽令尚赤。戎服以黄。
辛卯,陈新除中护军樊毅为护军将军。
秋七月乙卯,隋帝始服黄,百僚毕贺。
庚午,靺鞨酋长相率贡方物于隋朝。隋帝诏其使曰:“朕闻彼土人庶多能勇捷,今来相见,实副朕怀。朕视尔等如子,尔等宜敬朕如父。”对曰:“臣等僻处一方,道路悠远,闻内国有圣人,故来朝拜。既蒙劳赐,亲奉圣颜,下情不胜欢喜,愿得长为奴仆也。”其国西北与契丹相接,每相劫掠。后因其使来,帝诫之曰:“我怜念契丹与尔无异,宜各守土境,岂不安乐?何为辄相攻击,甚乖我意!”使者谢罪。帝因厚劳之,令宴饮于前。使者与其徒皆起舞,其曲折多战斗之容。帝顾谓侍臣曰:“天地间乃有此物,常作用兵意,何其甚也!”然其国与隋悬隔,唯粟末、白山为近。
靺鞨,在高句丽之北,邑落俱有酋长,不相总一。凡有七种:其一号粟末部,与高句丽相接,胜兵数千,多骁武,每寇高句丽中。其二曰伯咄部,在粟末之北,胜兵七千。其三曰安车骨部,在伯咄东北。其四曰拂涅部,在伯咄东。其五曰号室部,在拂涅东。其六曰黑水部,在安车骨西北。其七曰白山部,在粟末东南。胜兵并不过三千,而黑水部尤为劲健。自拂涅以东,矢皆石镞,即古之肃慎氏也。所居多依山水,渠帅曰大莫弗瞒咄,东夷中为强国。有徒太山者,俗甚敬畏,上有熊罴豹狼,皆不害人,人亦不敢杀。地卑湿,筑土如堤,凿穴以居,开口向上,以梯出入。相与偶耕,土多粟麦穄。水气咸,生盐于木皮之上。其畜多猪。嚼米为酒,饮之亦醉。妇人服布,男子衣猪狗皮。俗以溺洗手面,于诸夷最为不洁。其俗淫而妒,其妻外淫,人有告其夫者,夫辄杀妻,杀而后悔,必杀告者,由是奸淫之事终不发扬。人皆射猎为业,角弓长三尺,箭长尺有二寸。常以七八月造毒药,傅矢以射禽兽,中者立死。
八月壬午,隋废东京官。突厥阿波可汗遣使贡方物。
吐谷浑可汗夸吕以兵侵弘州。隋帝以弘州地旷人梗,因而废之。
甲午,隋帝遣上大将军元谐为行军元帅,率行军总管贺娄子干、令狐熙、郭竣、元浩等步骑数万击吐谷浑。给事黄门侍郎杨达为司马。帝敕谐曰:“公受朝寄,总兵西下,本欲自宁疆境,保全黎庶,非是贪无用之地,害荒服之民。王者之师,意在仁义。浑贼若至界首者,公宜晓示以德,临之以教,谁敢不服也!”
吐谷浑河西总管、定城王钟利房率骑三千渡河,连结党项。谐率兵出鄯州,趣青海,邀其归路。钟利房引兵拒元谐,相遇于丰利山。吐谷浑铁骑二万,与谐大战,谐击走之。可汗夸吕驻兵青海,遣太子可博汗以劲骑五万来掩隋军。谐逆击,败之,追奔三十余里,俘斩万计,夸吕大惧,率其亲兵远遁。谐于是移书谕以祸福,其名王十七人、公侯十三人各率其所部来降。隋帝以其高宁王移兹裒素得众心,拜为大将军,封河南王,以统降众,自余官赏各有差。帝虑边塞未安,即令上开府贺娄令子干镇凉川。
隋上大将军元谐为柱国,诏曰:“褒善畴庸,有闻前载,谐识用明达,神情警悟,文规武略,誉流朝野。申威拓土,功成疆埸,深谋大节,实简朕心。加礼延代,宜隆赏典。可柱国,别封一子县公。”拜宁州刺史,颇有威惠。然刚愎,好排诋,不能取媚于左右。尝言于帝曰:“臣一心事主,不曲取人意。”帝曰:“宜终此言。”后以公事免。
隋上仪同令狐熙以功进位上开府。
隋给事黄门侍郎杨达兼吏部侍郎,加开府。
九月戊申,隋朝战亡之家,遣使赈给。
癸亥,夜,大风至自建康西北,发屋拔树,大雷震雹。
庚午,陈雄信将军周罗睺攻陷胡墅,右卫将军萧摩诃攻江北。
隋千牛备身于宣敏拜奉车都尉,奉使抚慰巴蜀。及还,上疏曰:
“臣闻开盘石之宗,汉室于是惟永;建维城之固,周祚所以灵长。昔秦皇置牧守而罢诸侯,魏后昵谄邪而疏骨肉,遂使宗社移于他族,神器传于异姓。此事之明,甚于观火。然山川设险,非亲勿居。且蜀土沃饶,人物殷阜,西通邛僰,南属荆巫。周德之衰,兹土遂成戎首;炎政失御,此地便为祸先。是以明者防于无形,治者制其未乱,方可庆隆万世,年逾七百。伏惟陛下日角龙颜,膺乐推之运,参天贰地,居揖让之期,亿兆宅心。百神受职,理须树建籓屏,封植子孙,继周、汉之宏图,改秦、魏之覆轨,抑近习之权势,崇公族之本枝。但三蜀、三齐,古称天险,分王戚属,今正其时。若使利建合宜,封树得所,巨猾息其非望,奸臣杜其邪谋。盛业洪基,同天地之长久;英声茂实,齐日月之照临。臣虽学谢多闻,然情深体国,辄申管见,战灼惟深。”
隋帝省表嘉之,谓高颎曰:“于氏世有人焉。”竟纳其言,遣越王秀镇于蜀。宣敏常以盛满之诫,昔贤所重,每怀静退,著《述志赋》以见其志焉。未几,卒官,时年二十九。
辛未,隋越王杨秀改封为蜀王,拜柱国、益州刺史、总管,二十四州诸军事。
隋上开府、司徒左长史令狐熙为益州总管长史。未之官,拜沧州刺史。时山东承齐之弊,户口簿籍类不以实。熙晓谕之,令自归首,至者一万户。在职数年,风教大洽,称为良二千石。
隋行济州事、昌乐县侯杨异拜益州总管长史,赐钱二十万、缣三百匹、马五十匹而遣之。
隋议伐陈,以仪同三司元寿有思理,奉使于淮浦监修船舰,以强济见称。
隋开府仪同三司苏沙罗以本官从蜀王杨秀,拜资州刺史。
壬申,隋上柱国、薛国公长孙览,上柱国、宋安公元景山并为行军元帅以伐陈,仍命尚书左仆射高颎节度诸军。长孙览统八总管出寿阳,水陆俱进;景山率行军总管韩延、吕哲出汉口。突厥沙钵略可汗遣使贡方物。
隋帝以天下钱货轻重不等,乃更铸新钱。背面肉好,皆有周郭,文曰“五铢”,而重如其文。每钱一千重四斤二两。是月,行五铢钱。
隋内史上大夫、沛国公郑译以上柱国公归第,赏赐丰厚。进其子仪同郑元璹爵城皋郡公,邑二千户,郑元洵永安男。追赠其父金乡贞子郑孝穆大将军、徐兖等六州刺史,改谥曰“文”。亡兄二人并为刺史。译自以被疏,阴呼道士章醮以祈福助,其婢奏译厌蛊左道。帝谓译曰:“我不负公,此何意也?”译无以对。译又与母别居,为宪司所劾,由是除名。下诏曰:“译嘉谋良策,寂尔无闻,鬻狱卖官,沸腾盈耳。若留之于世,在人为不道之臣,戮之于朝,入地为不孝之鬼。有累幽显,无以置之,宜赐以《孝经》,令其熟读。”仍遣与母共居。未几,诏郑译参撰律令。
陈吏部尚书宗元饶卒,时年六十四。诏赠侍中、金紫光禄大夫,官给丧事。
冬十月癸未,陈散骑常侍、丹阳尹毛喜为吏部尚书,常侍如故。护军将军樊毅为镇西将军、荆州刺史。宣远将军、荆州刺史樊猛入为左卫将军。改鄱阳郡为吴州。
乙酉,百济王扶余昌遣使来贺隋帝,授昌上开府仪同三司、带方郡公、百济王。
百济国东西四百五十里,南北九百余里,南接新罗,北拒高句丽。其都曰居拔城。官有十六品:长曰左平,次大率,次恩率,次德率,次杆率,次奈率,次将德,服紫带;次施德,皁带;次固德,赤带;次李德,青带;次对德以下,皆黄带;次文督,次武督,次佐军,次振武,次克虞,皆用白带。其冠制并同,唯奈率以上饰以银花。长史三年一交代。畿内为五部,部有五巷,士人倨焉。五方各有方领一人,方佐贰之。方有十郡,郡有将。其人杂有新罗、高句丽、倭等,亦有中国人。其衣服与高句丽略同。妇人不加粉黛,女辫发垂后,已出嫁则分为两道,盘于头上。俗尚骑射,读书史,能吏事,亦知医药、蓍龟、占相之术。以两手据地为敬。有僧尼,多寺塔。有鼓角、箜篌、筝、竽、{??虎}、笛之乐,投壶、围棋、樗蒲、握槊、弄珠之戏。行宋《元嘉历》,以建寅月为岁首。国中大姓有八族,沙氏、燕氏、刀氏、解氏、贞氏、国氏、木氏、苗氏。婚娶之礼,略同于华。丧制如高句丽。有五谷、牛、猪、鸡,多不火食。厥田下湿,人皆山居。有巨栗。每以四仲之月,王祭天及五帝之神。立其始祖仇台庙于国城,岁四祠之。国西南人岛居者十五所,皆有城邑。
隋帝诏尚书左仆射、勃海公高颎,上柱国、沛公郑译,上柱国、清河郡公杨素,大理前少卿、平源县公常明,刑部侍郎、保城县公韩浚,比部侍郎李谔,兼考功侍郎柳雄亮等,更定新律,奏上之。其刑名有五:一曰死刑二,有绞,有斩。二曰流刑三,有一千里、千五百里、二千里。应配者,一千里居作二年,一千五百里居作二年半,二千里居作三年。应住居作者,三流俱役三年。近流加杖一百,一等加三十。三曰徒刑五,有一年、一年半、二年、二年半、三年。四曰杖刑五,自五十至于百。五曰笞刑五,自十至于五十。而蠲除前代鞭刑及枭首轘裂之法。其流徒之罪皆减纵轻。唯大逆谋反叛者,父子兄弟皆斩,家口没官。又置十恶之条,多采后齐之制,而颇有损益。一曰谋反,二曰谋大逆,三曰谋叛,四曰恶逆,五曰不道,六曰大不敬,七曰不孝,八曰不睦,九曰不义,十曰内乱。犯十恶及故杀人狱成者,虽会赦,犹除名。其在八议之科及官品第七已上犯罪,皆例减一等。其品第九已上犯者,听赎。应赎者,皆以铜代绢。赎铜一斤为一负,负十为殿。笞十者铜一斤,加至杖百则十斤。徒一年,赎铜二十斤,每等则加铜十斤,三年则六十斤矣。流一千里,赎铜八十斤,每等则加铜十斤,二千里则百斤矣。二死皆赎铜百二十斤。犯私罪以官当徒者,五品已上,一官当徒二年;九品已上,一官当徒一年;当流者,三流同比徒三年。若犯公罪者,徒各加一年,当流者各加一等。其累徒过九年者,流二千里。
戊子,隋行新律,诏颁之曰:“帝王作法,沿革不同,取适于时,故有损益。夫绞以致毙,斩则殊刑,除恶之体,于斯已极。枭首轘身,义无所取,不益惩肃之理,徒表安忍之怀。鞭之为用,残剥肤体,彻骨侵肌,酷均脔切。虽云远古之式,事乖仁者之刑,枭轘及鞭,并令去也。贵砺带之书,不当徒罚,广轩冕之廕,旁及诸亲。流役六年,改为五载,刑徒五岁,变从三祀。其余以轻代重,化死为生,条目甚多,备于简策。宜班诸海内,为时轨范,杂格严科,并宜除削。先施法令,欲人无犯之心,国有常刑,诛而不怒之义。措而不用,庶或非远,万方百辟,知吾此怀。”
自前代相承,有司讯考,皆以法外。或有用大棒束杖,车辐鞋底,压踝杖桄之属,楚毒备至,多所诬伏。虽文致于法,而每有枉滥,莫能自理。至是尽除苛惨之法,讯囚不得过二百,枷杖大小,咸为之程品,行杖者不得易人。
隋帝又以律令初行,人未知禁,故犯法者众。又下吏承苛政之后,务锻炼以致人罪。乃诏申敕四方,敦理辞讼。有枉屈县不理者,令以次经郡及州,至省仍不理,乃诣阙申诉。有所未惬,听挝登闻鼓,有司录状奏之。
隋帝又每季亲录囚徒。常以秋分之前,省阅诸州申奏罪状。
隋帝改周之六官,其所制名,多依前代之法。置三师、三公及尚书、门下、内史、秘书、内侍等省,御史、都水等台,太常、光禄、卫尉、宗正、太仆、大理、鸿胪、司农、太府、国子、将作等寺,左右卫、左右武卫、左右武候、左右领、左右监门、左右领军等府,分司统职焉。
三师,不主事,不置府僚,盖与天子坐而论道者也。
三公,参议国之大事,依后齐置府僚。无其人则阙。祭祀则太尉亚献,司徒奉俎,司空行扫除。其位多旷,皆摄行事。寻省府及僚佐,置公则坐于尚书都省。朝之众务,总归于台阁。
尚书省,事无不总。置令、左右仆射各一人,总吏部、礼部、兵部、都官、度支、工部等六曹事,是为八座。属官左、右丞各一人,都事八人,分司管辖,吏部尚书统吏部侍郎二人,主爵侍郎一人,司勋侍郎二人,考功侍郎一人。礼部尚书统礼部、祠部侍郎各一人,主客、膳部侍郎各二人。兵部尚书统兵部、职方侍郎各二人,驾部、库部侍郎各一人。都官尚书统都官侍郎二人,刑部、比部侍郎各一人,司门侍郎二人。度支尚书统度支、户部侍郎各二人,金部、仓部侍郎各一人。工部尚书统工部、屯田侍郎各二人,虞部、水部侍郎各一人。凡三十六侍郎,分司曹务,直宿禁省,如汉之制。
突厥尝与隋朝交市,有明珠一箧,价值八百万,幽州总管阴寿白独狐皇后市之。后曰:“非我所须也。当今戎狄屡寇,将士罢劳,未若以八百万分赏有功者。”百僚闻而毕贺。隋帝甚宠惮之。帝每临朝,后辄与帝方辇而进,至阁乃止。使宦官伺上,政有所失,随则匡谏,多所弘益。候上退朝而同反燕寝,相顾欣然。后早失二亲,常怀感慕,见公卿有父母者,每为致礼焉。有司奏以《周礼》百官之妻,命于王后,宪章在昔,请依古制。后曰:“以妇人与政,或从此渐,不可开其源也。”不许。后每谓诸公主曰:“周家公主,类无妇德,失礼于舅姑,离薄人骨肉,此不顺事,尔等当诫之。”大都督崔长仁,后之中外兄弟也,犯法当斩。帝以后之故,欲免其罪。后曰:“国家之事,焉可顾私!”长仁竟坐死。后异母弟独狐陀,以猫鬼巫蛊咒诅于后,坐当死。后三日不食,为之请命曰:“陀若蠢政害民者,妾不敢言。今坐为妾身,敢请其命。”陀于是减死一等。后每与帝言及政事,往往意合,宫中称为二圣。
隋帝外家吕氏,其族盖微,平齐之后,求访不知所在。至开皇初,济南郡上言,有男子吕永吉,自称有姑字苦桃,为杨忠妻。勘验知是舅子,始追赠外祖双周为上柱国、太尉、八州诸军事、青州刺史,封齐郡公,谥曰“敬”,外祖母姚氏为齐敬公夫人。诏并改葬,于齐州立庙,置守冢十家。以永吉袭爵,留在京师。
永吉从父吕道贵,性尤顽騃,言词鄙陋。初自乡里征入长安,上见之悲泣。道贵略无戚容,但连呼隋帝名,云:“种末定不可偷,大似苦桃姊。”是后数犯忌讳,动致违忤,上甚耽之。乃命高颎厚加供给,不许接对朝士。拜上仪同三司,出为济南太守,令即之任,断其入朝。道贵还至本郡,高自崇重,每与人言,自称皇舅。数将仪卫出入闾里,从故人游宴,官民咸苦之。后郡废,终于家,子孙无闻焉。
壬辰,隋帝行幸岐州。
隋上柱国、岐州刺史梁彦光甚有惠政,嘉禾连理,出于州境。隋帝幸岐州,乃下诏曰:“赏以劝善,义兼训物。彦光操履平直,识用凝远,布政岐下,威惠在人,廉慎之誉,闻于天下。三载之后,自当迁陟,恐其匮乏,且宜旌善。可赐粟五百斛,物三百段,御伞一枚,庶使有感朕心,日增其美。四海之内,凡曰官人,慕高山而仰止,闻清风而自励。”未几,又赐钱五万。
壬寅,丹丹国遣使献方物于陈朝。
十一月乙卯,隋永昌郡公窦荣定为右武候大将军。以长公主之故也。帝数幸其第,恩赐甚厚。每令尚食局日供羊一口,珍味称是。以佐命功,拜上柱国、宁州刺史。
丁卯,隋帝遣兼散骑侍郎郑捴使于陈朝。
己巳,有流星,声如隤墙,光烛于地。
十二月戊寅,隋申州刺史尔朱敞为金州总管。
辛巳,彗星见。
甲申,隋上开府、礼部尚书韦世康为吏部尚书。
己丑,隋柱国元衮为廓州总管;开府、兴势郡公卫玄为淮州总管,进封同轨郡公,坐事免。
己亥,陈侍中、散骑常侍、翊右将军、卫尉卿沈恪为护军将军。
陈云麾将军、南徐州刺史、宜都王陈叔明为侍中、翊右将军。
陈广州刺史马靖甚得岭表人心,而兵甲精练,每年深入俚洞,又数有战功,朝野颇生异议。陈帝以吏部侍郎萧引悉岭外物情,且遣引观靖,审其举措,讽令送质。引奉密旨,奏前南海太守章华与俱行,外托收督赕物。既至番禺,靖即悟旨,尽遣儿弟下都为质。
章华,字仲宗,吴兴人也。家世农夫,至华独好学,与士君子游处,颇览经史,善属文。侯景之乱,乃游岭南,居罗浮山寺,专精习业。欧阳頠为广州刺史,署为南海太守。及欧阳纥败,乃还京师。
庚子,隋帝自岐州还至长安。
隋上柱国郑译复授开府、隆州刺史。请还治疾,有诏征之,见于醴泉宫。帝赐宴甚欢,因谓译曰:“贬退已久,情相矜愍。”于是复爵沛国公,位上柱国。帝顾谓侍臣曰:“郑译与朕同生共死,间关危难,兴言念此,何日忘之!”译因奉觞帝寿。帝令内史令李德林立作诏书,高颎戏谓译曰:“笔干。”译答曰:“出为方岳,杖策言归,不得一钱,何以润笔。”帝大笑。未几,诏译参议乐事。译以周代七声废缺,自大隋受命,礼乐宜新,更修七始之义,名曰《乐府声调》,凡八篇。奏之,帝嘉美焉。
隋帝普诏天下;任听出家,仍令计口出钱,营造经像。而京师及并州、相州、洛州等诸大都邑之处,并官写一切经,置于寺内;而又别写,藏于秘阁。天下之人,从风而靡,竞相景慕,民间佛经,多于六经数十百倍。
壬寅,上开府、辽东郡公、辽东王、高句丽王高汤遣使朝贡于隋朝,进授高汤大将军,改封高句丽王
高句丽国东西二千里,南北千余里。都于平壤城,亦曰长安城,东西六里,随山屈曲,南临浿水。复有国内城、汉城,并其都会之所,其国中呼为“三京”。与新罗每相侵夺,战争不息。官有太大兄,次大兄,次小兄,次对卢,次意侯奢,次乌拙,次太大使者,次大使者,次小使者,次褥奢,次翳属,次仙人,凡十二等。复有内评、外评、五部褥萨。人皆皮冠,使人加插鸟羽。贵者冠用紫罗,饰以金银。服大袖衫,大口袴,素皮带,黄革屦。妇人裙襦加襈。兵器与中国略同。每春秋校猎,王亲临之。人税布五匹,谷五石。游人则三年一税,十人共细布一匹,租户一石,次七斗,下五斗。反逆者缚之于柱,爇而斩之,籍没其家。盗则偿十倍。用刑既峻,罕有犯者。乐有五弦、琴、筝、筚篥、横吹、箫、鼓之属,吹芦以和曲。每年初,聚戏于浿水之上,王乘腰舆,列羽仪以观之。事毕,王以衣服入水,分左右为二部,以水石相溅掷,喧呼驰逐,再三而止。俗好蹲踞。洁净自喜,以趋走为敬,拜则曳一脚,立各反拱,行必摇手。性多诡伏。父子同川而浴,共室而寝。妇人淫奔,俗多游女。有婚嫁者,取男女相悦,然即为之,男家送猪酒而已,无财聘之礼。或有受财者,人共耻之。死者殡于屋内,经三年,择吉日而葬。居父母及夫之丧,服皆三年,兄弟三月。初终哭泣,葬则鼓舞作乐以送之。埋讫,悉取死者生时服玩车马置于墓侧,会葬者争取而去。敬鬼神,多淫祠。
隋上大将军、太子太保、武德郡公柳敏薨。赠五州诸军事、晋州刺史。临终诫其子等,丧事所须,务从简约。其子等并涕泣奉行。少子潞州刺史柳昂。
陈贞威将军、廷尉卿韦鼎为秘书监、宣远将军,转临海王长史,行吴兴郡事。入为太府卿。
陈新安王府谘议参军徐伯阳闻姊丧,发疾而卒,时年六十六。
陈光禄卿顾野王卒,时年六十三。诏赠秘书监。野王少以笃学至性知名,在物无过辞失色,观其容貌,似不能言,及其励精力行,皆人所莫及。第三弟充国早卒,野王抚养孤幼,恩义甚厚。其所撰著《玉篇》三十卷,《舆地志》三十卷,《符瑞图》十卷,《顾氏谱传》十卷,《分野枢要》一卷,《续洞冥纪》一卷,《玄象表》一卷,并行于世。又撰《通史要略》一百卷,《国史纪传》二百卷,未就而卒。有文集二十卷。
陈飙猛将军、信州刺史、始兴县子陆子才卒,时年四十二,赠员外散骑常侍。
陈中卫始兴王府录事参军戚衮卒,时年六十三。衮于梁代撰《三礼义记》,值乱亡失,《礼记义》四十卷行于世。
陈太常卿、新丰敬侯蔡景历改葬,重赠中领军。
陈茅山隐士马枢卒,时年六十。撰《道觉论》二十卷行于世。
隋引杜阳水灌三趾原,上柱国、英果中大夫李询督其役,民赖其利。寻检校襄州总管事。
隋上柱国、益州总管、蒋国公梁睿复上平陈之策,帝善之,下诏曰:“公英风震动,妙算纵横,清荡江南,宛然可见。循环三复,但以欣然。公既上才,若管戎律,一举大定,固在不疑。但朕初临天下,政道未洽,恐先穷武事,未为尽善。昔公孙述、隗嚣,汉之贼也,光武与其通和,称为皇帝。尉佗之于高祖,初犹不臣。孙晧之答晋文,书尚云白。或寻款服,或即灭亡。王者体大,义存遵养,虽陈国来朝,未尽籓节,如公大略,诚须责罪,尚欲且缓其诛,宜知此意。淮海未灭,必兴师旅,若命永袭,终当相屈。想以身许国,无足致辞也。”睿乃止焉。
梁睿时见突厥方强,恐为边患,复陈镇守之策十余事,上书奏之曰:“窃以戎狄作患,其来久矣。防遏之道,自古为难。所以周无上算,汉收下策,以其倏来忽往,云屯雾散,强则骋其犯塞,弱又不可尽除故也。今皇祚肇兴,宇内宁一,唯有突厥种类,尚为边梗。此臣所以废寝与食,寤寐思之。昔匈奴未平,去病辞宅,先零尚在,充国自劾。臣才非古烈,而志追昔士。谨件安置北边城镇烽候,及人马粮贮战守事意如别,谨并图上呈,伏惟裁览。”帝嘉叹久之,答以厚意。
梁睿时自以周代旧臣,久居重镇,内不自安,屡请入朝,于是征还京师。及引见,帝为之兴,命睿上殿,握手极欢。睿退谓所亲曰:“功遂身退,今其时也。”遂谢病于家,阖门自守,不交当代。帝赐以版舆,每有朝觐,必令三卫舆上殿。睿初平王谦之始,自以威名太盛,恐为时所忌,遂大受金贿以自秽。由是勋簿多不以实,诣朝堂称屈者,前后百数。帝令有司案验其事,主者多获罪。睿惶惧,上表陈谢,请归大理。帝慰谕遣之。
隋上柱国、太安公阎庆沉痼衰老,隋帝令皇太子就第问疾,仍供医药之费。
隋上柱国、泸州总管、长寿县公张威历幽、洛二州总管,改封晋熙郡公。
隋上柱国、濮阳郡公宇文述拜右卫大将军。
隋上柱国、武山郡公郭衍于北周赐姓叱罗氏。开皇元年,敕复旧姓为郭氏。
隋柱国李威以平蛮功,官至上柱国、黎国公。
隋柱国大将军李和迁上柱国。和立身刚简,老而逾励,诸子趋事,若奉严君。以意是太祖赐名,市朝已革,庆和则父之所命,义不可违。至是,遂以和为名。
隋大将军元胄进位上柱国,封武陵郡公,邑三千户。拜左卫将军,寻迁右卫大将军。隋帝从容曰:“保护朕躬,成此基业,元胄功也。”
隋柱国、徐州总管杨素加上柱国。
杨素弟上仪同杨约授长秋卿。久之,为邵州刺史,入为宗正少卿,转大理少卿。杨约,字惠伯,素异母弟也。在童儿时,尝登树堕地,为查所伤,由是竟为宦者。性好沉静,内多谲诈,好学强记。素友爱之,凡有所为,必先筹于约而后行之。在周末,以素军功,赐爵安成县公,拜上仪同三司。
隋柱国、丞相军事宇文庆拜左武卫将军,进位上柱国。
隋仪同刘昉进位柱国,改封舒国公,闲居无事,不复任使。
隋开府、建平郡公于义拜潼州总管,赐奴婢五百口,杂彩三千段,超拜上柱国。时义兄于翼、弟于智、兄子于仲文并上柱国、大将军已上十余人,称为贵戚。
隋柱国、豫州总管、济北郡公周摇于北周赐姓车非氏,隋受禅,复姓周氏。
隋柱国、信州总管王长述复献平陈之计,修营战舰,为上流之师。帝善其能,频加赏劳,下书曰:“每览高策,深相嘉叹,命将之日,当以公为元帅也。”
隋柱国、西河郡公乞伏慧拜曹州刺史。曹土旧俗,民多奸隐,户口簿帐,恒不以实。慧下车按察,得户数万。
隋上大将军李衍以行军总管讨叛蛮,平之。进位柱国,赐帛二千匹。寻检校利州总管事。
隋上大将军、亳州总管贺若谊入为右武候将军。
隋上大将军、长子县公王世积进封宜阳郡公。高颎美其才能,甚善之。尝密谓颎曰:“吾辈俱周之臣子,社稷沦灭,其若之何?”颎深拒其言。未几,授蕲州总管。
隋上大将军、武威县公韦艺进封魏兴郡公。
隋上大将军、隆州刺史、洛川县公杨文思进爵正平郡公,加邑二千户。
隋上大将军、司武上大夫李礼成拜陕州刺史,进封绛郡公,赏赐优洽。寻征为左卫大将军。
隋上大将军、汾阴县公杨文纪拜资州刺史。入为宗正少卿,坐事除名。
隋大将军达奚长儒进位上大将军,封蕲春郡公,邑二千五百户。
隋开府仪同三司、右忠义、丰宁县子于玺进位大将军,拜汴州刺史,甚有能名。隋帝闻而善之,优诏褒扬,赐帛百匹。寻加上大将军,进爵郡公。
隋大将军、汴州刺史、清乡县公樊叔略加位上大将军,进爵安定郡公。
隋大将军萧圆肃授贝州刺史。以母老请归就养,隋帝许之。
隋大将军、荆州总管、西安县男李雅进爵为公。
隋大将军、内史中大夫、义阳郡公皇甫绩出为豫州刺史,增邑通前二千五百户。
隋大将军、北徐州刺史豆卢通进爵南陈郡公。寻征入朝,以本官典宿卫。
隋大将军、临泾公牛弘迁授散骑常侍、秘书监。
隋大将军、少司武吐万绪拜襄州总管,进封谷城郡公,邑二千五百户。寻转青州总管,颇有治名。吐万绪,字长绪,代郡鲜卑人也。父通,周郢州刺史。绪少有武略,在周,起家抚军将军,袭爵元寿县公。数从征伐,累迁大将军、少司武。
隋大将军、武山郡公田式拜襄州总管,专以立威为务。每视事于外,必盛气以待其下,官属股栗,无敢仰视。有犯禁者,虽至亲昵,无所容贷。其女婿京兆杜宁,自长安省之,式诫宁无出入。宁久之不得还,窃上北楼,以暢羁思。式知之,笞宁五十。其所爱奴,尝诣式白事,有虫上其衣衿,挥袖拂去之。式以为慢己,立棒杀之。或僚吏奸赃,部内劫盗者,无问轻重,悉禁地牢中,寝处粪秽,令其苦毒,自非身死,终不得出。每赦书到州,式未暇读,先召狱卒,杀重囚,然后宣示百姓。其刻暴如此。由是为帝所谴,除名为百姓。式惭恚不食,妻子至其所,辄怒,唯侍僮二人给使左右。从家中索椒,欲以自杀,家人不与。阴遣所侍僮诣市买毒药,妻子又夺而弃之。式恚卧。其子田信时为仪同,至式前流涕曰:“大人既是朝廷旧臣,又无大过。比见公卿放辱者多矣,旋复升用,大人何能久乎?乃至于此!”式欻然而起,抽刀斫信,信遽走避之,刃中于阈。帝知之,以式为罪己之深,复其官爵。寻拜广州总管,卒官。
隋大将军、长垣县公赵仲卿进爵河北郡公。
隋大将军、开封县公郑善果进封武德郡公。年十四,授沂州刺史。
隋洛州刺史、平凉公元亨征拜太常卿,增邑七百户。寻出为卫州刺史,加大将军。卫土俗薄,亨以威严镇之。
隋上开府仪同大将军、太医下大夫姚僧垣进爵北绛郡公。
隋上开府、内史大夫、昌乐县公柳裘进位大将军,拜许州刺史。在官清简,吏民怀之。复转曹州刺史。其后帝思裘定策功,欲加荣秩,将征之,顾问朝臣曰:“曹州刺史何当入朝?”或对曰:“即今冬也。”帝乃止。裘寻卒,帝伤惜者久之,谥曰“安”。子柳惠童嗣。
隋上开府、司会中大夫李雄拜鸿胪卿,进爵高都郡公,食邑二千户。
隋上开府、左武候大将军、济阳县侯伊娄彦恭拜大将军,进爵为公。
隋上开府、魏郡太守、襄武县侯杜彦授丹州刺史,进爵为公。
隋上开府、建昌县公李子雄为骠骑将军。
隋上开府、黄台县侯崔弘升进爵为公,授骠骑将军。
隋上开府、劲捷左旅上大夫、齐郡公权武增邑五百户。
隋上开府、卫尉少卿,兼内史侍郎段文振迁鸿胪卿。
隋行济州事杨异拜宗正少卿,加上开府。
隋开府仪同三司、勋曹中大夫、平原县公杜整加上开府,进封长广郡公,俄拜左武卫将军。
隋车骑大将军、开府仪同三司、淮州刺史李彻加上开府,转云州刺史。征为左武卫将军。
初,杨坚为丞相,开府仪同三司、振威中大夫侯莫陈颖拜昌州刺史。会受禅,竟不行,加上开府,进爵升平郡公。俄拜延州刺史。
隋仪同、大兴县侯董纯进爵汉曲县公,累迁骠骑将军。后以军功进位上开府。
隋开府仪同三司,随州刺史厍狄士文加上开府,封湖陂县子。寻拜贝州刺史。性清苦,不受公料,家无余财。其子尝啖官厨饼,士文枷之于狱累日,杖之二百,步送还京,僮隶无敢出门。所买盐菜,必于外境。凡有出入,皆封署其门,亲故绝迹,庆吊不通。法令严肃,吏人贴服,道不拾遗。凡有细过,必深文陷害之。尝入朝,遇帝赐公卿入左藏,任取多少。人皆极重,士文独口衔绢一匹,两手各持一匹。帝问其故,士文曰:“臣口手俱足,余无所须。”帝异之,别赍遗之。士文至州,发摘奸吏,尺布斗粟之赃,无所宽贷,得千人奏之,悉配防岭南。亲戚相送,哭声遍于州境。至岭南,遇瘴厉死者十八九,于是父母妻子唯哭士文。士文闻之,令人捕搦,捶楚盈前,而哭者弥甚。司马京兆韦焜、清河令河东赵达十人并苛刻,唯长史有惠政,时人语曰:“刺史罗刹政,司马蝮蛇瞋,长史含笑判,清河生吃人。”帝闻,叹曰:“士文暴过猛兽。”竟坐免。未几为雍州长史,谓人曰:“我向法深,不能窥候要贵,无乃必死此官。”及下车,执法严正,不避贵戚,宾客莫敢至门。人多怨望。士文从妹为齐氏嫔,有色,齐灭后,赐薛公长孙览。览妻郑氏妒,谮之文献后,后令览离绝。士文耻之,不与相见。后应州刺史唐君明居母忧,娉以为妻,由是君明、士文并为御史所劾。士文性刚,在狱数日,愤恚而死,家无余财,有三子,朝夕不继,亲宾无赡之者。
隋帝思定典礼。秘书监牛弘奏曰:“圣教陵替,国章残缺,汉、晋为法,随俗因时,未足经国庇人,弘风施化。且制礼作乐,事归元首,江南王俭,偏隅一臣,私撰仪注,多违古法。就庐非东阶之位,凶门岂设重之礼?两萧累代,举国遵行。后魏及齐,风牛本隔,殊不寻究,遥相师祖,故山东之人,浸以成俗。西魏已降,师旅弗遑,宾嘉之礼,尽未详定。今休明启运,宪章伊始,请据前经,革兹俗弊。”诏曰:“可。”弘因奏征学者,撰仪礼百卷。悉用北齐《仪注》以为准,亦微采王俭礼。修毕,上之,诏遂班天下,咸使遵用焉。
隋开府仪同三司、五原郡公辛彦之除太常少卿,改封任城郡公,进位上开府。寻转国子祭酒。岁余,拜礼部尚书,与秘书监牛弘撰《新礼》。吴兴沈重名为硕学,隋帝尝令彦之与重论议,重不能抗,于是避席而谢曰:“辛君所谓金城汤池,无可攻之势。”帝大悦。后拜随州刺史。于时州牧多贡珍玩,唯彦之所贡,并供祭之物。帝善之,顾谓朝臣曰:“人安得无学!彦之所贡,稽古之力也。”
隋北周故吴州总管赵文表弟诣阙称兄无罪。隋帝令案其事,太傅窦炽等议上开府、吴州总管、新野郡公于顗当死。帝以其门著勋绩,特原之,贬为开府。后袭爵燕国公,邑万六千户。寻以疾免。
隋开府、太子少保、兼纳言、兼大理卿、京兆尹、御史大夫苏威拜刑部尚书,解少保、御史大夫之官。后京兆尹废,检校雍州别驾。时高颎与威同心协赞,政刑大小,无不筹之,故革运数年,天下称治。
隋开府、工部上大夫、临水县公苏孝慈进爵安平郡公,拜太府卿。于时王业初基,百度伊始,征天下工匠,纤微之巧,无不毕集。孝慈总其事,世以为能。俄迁大司农,
隋开府仪同三司、卫州刺史、平齐县公柳机进爵建安郡公,邑二千四百户,征为纳言。
隋开府、职方中大夫李安授安内史侍郎,转尚书左丞、黄门侍郎。
隋开府、右侍下大夫独孤楷拜右监门将军,进封汝阳郡公。
隋开府、河阴县侯刘方进爵为公。
隋开府、顺州刺史、归义县公周法尚拜巴州刺史,破三鵶叛蛮于铁山,复从柱国王谊击走陈寇。迁衡州总管四州诸军事,改封谯郡公,邑二千户。
隋开府、息州剌史荣建绪来朝,隋帝谓之曰:“卿亦悔不?”建绪稽首曰:“臣位非徐广,情类杨彪。”帝笑曰:“朕虽不解书语,亦知卿此言不逊也。”历始、洪二州刺史,俱有能名。
隋开府仪同三司、高邑县公燕荣进位大将军,封落丛郡公,拜晋州刺史。
隋开府仪同大将军慕容三藏授吴州刺史。
隋开府仪同大将军、同州司会、义兴县侯杜杲为同州总监,进爵为公。俄迁工部尚书。
隋骠骑大将军、开府仪同三司、太史中大夫庾季才授通直散骑常侍。
隋开府、司金大夫薛胄擢拜鲁州刺史,未之官,检校庐州总管事。寻除兗州刺史。及到官,系囚数百,胄剖断旬日便了,囹圄空虚。有陈州人向道力者,伪作高平郡守,将之官,胄遇诸途,察其有异,将留诘之。司马王君馥固谏,乃听诣郡。既而悔之,即遣主簿追禁道力。有部人徐俱罗者,尝任海陵郡守,先是已为道力伪代之。比至秩满,公私不悟。俱罗遂语君馥曰:“向道力以经代俱罗为郡,使君岂容疑之?”君馥以俱罗所陈,又固请胄。胄呵君馥曰:“吾已察知此人诈也。司马容奸,当连其坐!”君馥乃止。遂往收之,道力惧而引伪。其发奸摘伏,皆此类也,时人谓为神明。先是,兗州城东沂、泗二水合而南流,泛滥大泽中,胄遂积石堰之,使决令西注,陂泽尽为良田。又通转运,利尽淮海,百姓赖之,号为薛公丰兗渠。
薛胄,字绍玄,河东汾阴人也。父薛端,周蔡州刺史。胄少聪明,每览异书,便晓其义。常叹训注者不会圣人深旨,辄以意辩之,诸儒莫不称善。性慷慨,志立功名。周明帝时,袭爵文城郡公。累迁上仪同,寻拜司金大夫,后加开府。
隋仪同三司柳旦加授开府,封新城县男,迁授掌设骠骑。历罗、淅、鲁三州刺史,并有能名。
隋仪同三司、汉中太守王颁以平蛮功,加开府,封蛇丘县公。献取陈之策,帝览而异之,召与相见,言毕而歔欷,帝为之改容。
隋上仪同、少御正、平遥县伯鲍宏加开府,除利州刺史,进爵为公。转邛州刺史。
隋道士张宾、焦子顺、雁门人董子华,此三人,当杨坚龙潜时,并私谓之曰:“公当为天子,善自爱。”及践阼,以宾为华州刺史,子顺为开府,子华为上仪同。
隋上仪同三司李浑进授象城府骠骑将军。
隋上仪同、门正上士崔彭迁监门郎将,兼领右卫长史,赐爵安阳县男。
隋上仪同三司李孝贞拜冯翊太守,为犯庙讳,于是称字为李元操。
隋上仪同、内史下大夫、临水县男陆彦师拜尚书左丞,进爵为子。彦师素多病,未几,以务剧疾动,乞解所职,有诏听以本官就第。
隋上仪同、相国外兵曹、新安子李圆通拜内史侍郎,领左卫长史,进爵为伯。历左右庶子、给事黄门侍郎、尚书左丞,摄刑部尚书,深被任信。后以左丞领左翊卫骠骑将军。
隋东京吏部大夫、容城伯卢恺加上仪同三司,除尚书吏部侍郎,进爵为侯,仍摄尚书左丞。每有敷奏,侃然正色,虽逢喜怒,不改其常。帝嘉恺有吏干,赐钱二十万,并赉杂彩三百匹,加散骑常侍。
隋相府乐曹参军郭荣引为内史舍人,以龙潜之旧,进爵蒲城郡公,加位上仪同。累迁通州刺史。
隋舆正上士赵才屡以军功 迁上仪同三司。配事晋王。赵才,字孝才,张掖酒泉人也。祖赵隗,魏银青光禄大夫、乐浪太守。父赵寿,周顺政太守。才少骁武,便弓马,性粗悍,无威仪。周世为舆正上士。
隋仪同三司、千牛左右阎毗以技艺侍东宫,数以雕丽之物取悦于皇太子,由是甚见亲待,每称之于帝。寻拜车骑,宿卫东宫。帝尝遣高颎大阅于龙台泽,诸军部伍多不齐整,唯毗一军法制肃然。颎言之于帝,特蒙赐帛。俄兼太子宗卫率长史,寻加上仪同。太子服玩之物,多毗所为。
隋仪同萧吉进上仪同,以本官太常考定古今阴阳书。
隋仪同赵绰授大理丞。处法平允,考绩连最,转大理正。
隋京兆人临孝恭,明天文算术,隋帝甚亲遇之。每言灾祥之事,未尝不中,帝因令考定阴阳。官至上仪同。著《欹器图》三卷,《地动铜仪经》一卷,《九宫五墓》一卷,《遁甲月令》十卷,《元辰经》十卷,《元辰厄》一百九卷,《百怪书》十八卷,《禄命书》二十卷,《九宫龟经》一百一十卷,《太一式经》三十卷,《孔子马头易卜书》一卷,并行于世。
隋东京司宗、中大夫袁聿修加上仪同,迁东京都官尚书。东京废,都官尚书袁聿修入朝,又除都官尚书。
隋车骑大将军、仪同三司、始宁县公萧大圜拜内史侍郎,出为西河郡守。寻卒。大圜性好学,务于著述。撰梁旧事三十卷,寓记三卷、士丧仪注五卷、要决两卷,并文集二十卷。
隋仪同、摄邛州刺史薛道衡坐事除名。
杨坚为丞相,仪同、冢宰司录、北平县伯张煚深自推结,坚以其有干用,甚亲遇之。及受禅,拜尚书右丞,进爵为侯。
隋仪同三司韦寿起令视事,寻迁恒、毛二州刺史,颇有治名。
隋仪同三司、司调大夫、历城县伯明克让拜太子内舍人,转率更令,进爵为侯。太子以师道处之,恩礼甚厚。每有四方珍味,辄以赐之。于时东宫盛征天下才学之士,至于博物洽闻,皆出其下。诏与秘书监牛弘等修礼议乐,当朝典故多所裁正。
隋仪同、河内太守刘行本征拜谏议大夫,检校治书侍御史。未几,迁黄门侍郎。帝尝怒一郎,于殿前笞之。行本进曰:“此人素清,其过又小,愿陛下少宽假之。”帝不顾。行本于是正当上前曰:“陛下不以臣不肖,置臣左右。臣言若是,陛下安得不听?臣言若非,当致之于理,以明国法,岂得轻臣而不顾也!臣所言非私。”因置笏于地而退,帝敛容谢之,遂原所笞者。
隋仪同三司、治郢州刺史樊子盖以仪同领乡兵,后除枞阳太守。
隋武遂县公史祥拜仪同,领交州事,进爵阳城郡公。祥在州颇有惠政。后数年,转骠骑将军。
隋仪同三司、武阳太守卢思道以母老,表请解职,优诏许之。思道自恃才地,多所陵轹,由是官途沦滞。既而又著《劳生论》,指切当时,其词曰:
《庄子》曰:“大塊劳我以生。”诚哉斯言也!余年五十,羸老云至,追惟畴昔,勤矣厥生。乃著兹论,因言时云尔。
罢郡屏居,有客造余者,少选之顷,盱衡而言曰:“生者天地之大德,人者有生之最灵,所以作配两仪,称贵群品,妍蚩愚智之辩,天悬壤隔,行己立身之异,入海登山。今吾子生于右地,九叶卿族,天授俊才,万夫所仰,学综流略,慕孔门之游、夏,辞穷丽则,拟汉日之卿、云。行藏有节,进退以礼,不谄不骄,无愠无怿,偃仰贵贱之间,从容语默之际,何其裕也!下走所欣羡焉。”
余莞尔而笑曰:“未之思乎?何所言之过也!子其清耳,请为左右陈之。夫人之生也,皆未若无生。在余之生,劳亦勤止,纨绮之年,伏膺教义,规行矩步,从善而登。巾冠之后,濯缨受署,缰锁仁义,笼绊朝市。失翘陆之本性,丧江湖之远情,沦此风波,溺于倒踬,忧劳总至,事非一绪。何则?地胄高华,既致嫌于管库,才识美茂,亦受嫉于愚庸。笃学强记,聋瞽于焉侧目,清言河泻,木讷所以疚心。岂徒虫惜春浆,鸱吝腐鼠,相江都而永叹,傅长沙而不归,固亦鲁值臧仓,楚逢靳尚,赵壹为之哀歌,张升于是恸哭。有齐之季,不遇休明,申脰就鞅,屏迹无地。段珪、张让,金贝是视,贾谧、郭淮,腥臊可餍。淫刑以逞,祸近池鱼,耳听恶来之谗,足践龙逢之血。周氏末叶,仍值僻王,敛笏升阶,汗流浃背,莒客之踵跻焦原,匹兹非险,齐人之手执马尾,方此未危。若乃羊肠、句注之道,据鞍振策,武落、鸡田之外,栉风沐雨,三旬九食,不敢称弊,此之为役,盖其小小者耳。今泰运肇开,四门以穆,冕旒司契于上,夔、龙佐命于下,岐伯、善卷,耻徇幽忧,卞随、务光,悔从木石。余年在秋方,已迫知命,情礼宜退,不获晏安。一叶从风,无损邓林之攒植,双凫退飞,不亏渤澥之游泳。耕田凿井,晚息晨兴,候南山之朝云,揽北堂之明月。氾胜九谷之书,观其节制,崔实四人之令,奉以周旋。晨荷蓑笠,白屋黄冠之伍,夕谈谷稼,沾体涂足之伦。浊酒盈樽,高歌满席,恍兮惚兮,天地一指。此野人之乐也,子或以是羡余乎?”
客曰:“吾子之事,既闻之矣。他人有心,又请论其梗概。”余答曰:“云飞泥沉,卑高异等,圆行方止,动息殊致。是以摩霄运海,轻罻罗于薮泽,五衢四照,忽斤斧于山林。余晚值昌辰,遂其弱尚,观人事之陨获,睹时路之邅危。玄冬修夜,静言长想,可以累叹悼心,流涕酸鼻。人之百年,脆促已甚,奔驹流电,不可为辞。顾慕周章,数纪之内,穷通荣辱,事无足道。而有识者鲜,无识者多,褊隘凡近,轻险躁薄。居家则人面兽心,不孝不义,出门则谄谀谗佞,无愧无耻。退身知足,忘伯阳之炯戒,陈力就列,弃周任之格言。悠悠远古,斯患已积,迄于近代,此蠹尤深。范卿捴让之风,搢绅不嗣,《夏书》昏垫之罪,执政所安。朝露未晞,小车盈董、石之巷,夕阳且落,皁盖填阎、窦之里。皆如脂如韦,俯偻匍匐,啖恶求媚,舐痔自亲。美言谄笑,助其愉乐,诈泣佞哀,恤其丧纪。近通旨酒,远贡文蛇,艳姬美女,委如脱屣,金铣玉华,弃同遗迹。及邓通失路,一簪之贿无余,梁冀就诛,五侯之贵将起。向之求官买职,晚谒晨趋,刺促望尘之旧游,伊优上堂之夜客,始则亡魂褫魄,若牛兄之遇兽,心战色沮,似叶公之见龙;俄而抵掌扬眉,高视阔步,结侣弃廉公之第,携手哭圣卿之门。华毂生尘,来如激矢,雀罗暂设,去等绝弦。饴蜜非甘,山川未阻,千变万化,鬼出神入。为此者皆衣冠士族,或有艺能,不耻不仁,不畏不义,靡愧友朋,莫惭妻子。外呈厚貌,内蕴百心,繇是则纡青佩紫,牧州典郡,冠帻劫人,厚自封殖。妍歌妙舞,列鼎撞钟,耳倦丝桐,口饫珍旨。虽素论以为非,而时宰之不责,末俗蚩蚩,如此之敝。余则违时薄宦,屏息穷居,甚耻驱驰,深畏乾没。心若死灰,不营势利,家无儋石,不费囊钱。偶影联官,将数十载,驽拙致笑,轻生所以告劳也。真人御宇,斫雕为朴,人知荣辱,时反邕熙。风力上宰,内敷文教,方、邵重臣,外扬武节。被之大道,洽以淳风,举必以才,爵无滥授。禀斯首鼠,不预衣簪,阿党比周,扫地俱尽,轻薄之俦,灭影窜迹。砾石变成瑜瑾,莨莠化为芝兰。曩之扇俗搅时,骇耳秽目,今悉不闻不见,莫余敢侮。《易》曰:'圣人作而万物睹',斯之谓乎!”
隋仪同大将军、司成下大夫源彪授莒州刺史,至州,遇疾去官。
隋仪同大将军尉迟崇封秦兴县公。
隋畿伯下大夫、饶阳县子刘臻进位仪同三司。
隋畿伯下大夫、洹水县男来和善相术,杨坚微时,来诣和相,和待人去,谓坚曰:“公当王有四海。”及为丞相,拜仪同,既受禅,进爵为子。来和,字弘顺,京兆长安人也。少好相术,所言多验。大冢宰宇文护引之左右,由是出入公卿之门。初为夏官府下士,累迁少卜上士,购爵安定乡男。迁畿伯下大夫,进封洹水县男。
隋大都督、绛州别驾、武乡县公刘子明弘除行台郎中、顺阳郡守。子明弟凉州别驾刘子陵拜姑臧郡守,寻加仪同三司,历卫州蔚州长史、幽州总管府司马、朔州总管府长史。
隋大都督段达为左直斋,累迁车骑将军,兼晋王参军。
隋帅都督王辩迁大都督。王辩,字警略,冯翊蒲城人也。祖训,以行商致富。魏世,出粟助给军粮,为假清河太守。辩少习兵书,尤善骑射,慷慨有大志。在周以军功授帅都督。
隋荥阳人刘祐为大都督,封索卢县公。其所占候,合如符契,隋帝甚亲之。初与张宾、刘晖、马显定历。后奉诏撰兵书十卷,名曰《金韬》,帝善之。复著《阴策》二十卷,《观台飞候》六卷,《玄象要记》五卷,《律历术文》一卷,《婚姻志》三卷,《产乳志》二卷,《式经》四卷,《四时立成法》一卷,《安历志》十二卷,《归正易》十卷,并行于世。
隋帅都督冯慈明开三府官,除司空司仓参军事。累迁行台礼部侍郎。
隋相府参军何稠授都督,累迁御府监,历太府丞。稠博览古图,多识旧物。波斯尝献金绵锦袍,组织殊丽。帝命稠为之。稠锦既成,逾所献者,帝甚悦。时中国久绝琉璃之作,匠人无敢厝意,稠以绿瓷为之,与真不异。寻加员外散骑侍郎。
隋西疆郡守、平阳县公颜之仪诏征还京师,进爵新野郡公。
兰陵萧该者,梁鄱阳王萧恢之孙也。少封攸侯。梁荆州陷,与何妥同至长安。性笃学,《诗》、《书》、《春秋》、《礼记》并通大义,尤精《汉书》,甚为贵游所礼。隋开皇初,赐爵山阴县公,拜国子博士。奉诏书与妥正定经史,然各执所见,递相是非,久而不能就,帝谴而罢之。该后撰《汉书》及《文选》音义,咸为当时所贵。
隋太子宫尹、江阳县公元善拜内史侍郎,帝每望之曰:“人伦仪表也。”凡有敷奏,词气抑扬,观者属目。
隋太学博士、襄城县伯何妥除国子博士,加通直散骑常侍,进爵为公。妥性劲急,有口才,好是非人物。时纳言苏威尝言于帝曰:“臣先人每诫臣云,唯读《孝经》一卷,足可立身治国,何用多为!”帝亦然之。妥进曰:“苏威所学,非止《孝经》。厥父若信有此言,威不从训,是其不孝。若无此言,面欺陛下,是其不诚。不诚不孝,何以事君!且夫子有云:‘不读《诗》无以言,不读《礼》无以立。’岂容苏绰教子独反圣人之训乎?”威时兼领五职,帝甚亲重之,妥因奏威不可信任。又以掌天文律度,皆不称职,妥又上八事以谏:
其一事曰:臣闻知人则哲,惟帝难之。孔子曰:“举直错诸枉则民服,举枉错诸直则民不服。”由此言之,政之治乱,必慎所举,故进贤受上赏,蔽贤蒙显戮。察今之举人,良异于此,无论谄直,莫择贤愚。心欲崇高,则起家喉舌之任;意须抑屈,必白首郎署之官。人之不服,实由于此。臣闻爵人于朝,与士共之,刑人于市,与众弃之。伏见留心狱讼,爱人如子,每应决狱,无不询访群公,刑之不滥,君之明也。刑既如此,爵亦宜然。若有懋功简在帝心者,便可擢用。自斯以降,若选重官,必须参以众议,勿信一人之举;则上不偏私,下无怨望。
其二事曰:孔子云:“是察阿党,则罪无掩蔽。”又曰:“君子周而不比,小人比而不周。”所谓比者,即阿党也。谓心之所爱,既已光华荣显,犹加提挈;心之所恶,既已沈滞屈辱,薄言必怒。提挈既成,必相掩蔽,则欺上之心生矣;屈辱既加,则有怨恨,谤讟之言出矣。伏愿广加逖访,勿使朋党路开,威恩自任。有国之患,莫大于此。
其三事曰:臣闻舜举十六族,所谓八元、八恺也。计其贤明,理优今日,犹复择才授任,不相侵滥,故得四门雍穆,庶绩咸熙。今官员极多,用人甚少,有一人身上乃兼数职,为是国无人也?为是人不善也?今万乘大国,髦彦不少,纵有明哲,无由自达。东方朔言曰:“尊之则为将,卑之则为虏。”斯言信矣。今当官之人,不度德量力,既无吕望、傅说之能,自负傅岩、滋水之气,不虑忧深责重,唯畏总领不多,安斯宠任,轻彼权轴,好致颠蹶,实此之由。《易》曰:“鼎折足,覆公餗,其形渥,凶。”言不胜其任也。臣闻穷力举重,不能为用。伏愿更任贤良,分才参掌,使各行有余力,则庶事康哉。
其四事曰:臣闻《礼》云:“析言破律,乱名改作,执左道以乱政者杀。”孔子曰:“仍旧贯,何必改作。”伏见比年以来,改作者多矣。至如范威漏刻,十载不成;赵翊尺称,七年方决。公孙济迂诞医方,费逾巨万;徐道庆回互子午,糜耗饮食。常明破律,多历岁时;王渥乱名,曾无纪极。张山居未知星位,前已蹂藉太常;曹魏祖不识北辰,今复辚轹太史。莫不用其短见,便自夸毗,邀射名誉,厚相诬罔。请今日已后,有如此者,若其言不验,必加重罚,庶令有所畏忌,不敢轻奏狂简。其余文多不载。
时苏威权兼数司,先尝隐武功,故何妥言自负傅岩、滋水之气,以此激帝。书奏,威大衔之。
隋帝诏征前济北太守公孙景茂入朝,访以政术,拜汝南太守。郡废,转曹州司马。在职数年,以老病乞骸骨,优诏不许。
隋南定州刺史、安乐县公宇文弼以前功封平昌县公,加邑一千二百户,入为尚书右丞。时西羌内附,诏弼持节安集之,置盐泽、蒲昌二郡而还。迁尚书左丞,当官正色,为百僚所惮,
隋河阳郡公李纶子李长雅,尚隋帝女襄国公主,袭父爵。拜将军、散骑常侍,历内史侍郎、河州刺史、检校秦州总管。
隋卫州司录郎茂除卫国令。时有系囚二百,茂亲自究审数日,释免者百余人。历年辞讼,不诣州省。魏州刺史元晖谓茂曰:“长史言卫国民不敢申诉者,畏明府耳。”茂进曰:“民犹水也,法令为堤防。堤防不固,必致奔突,苟无决溢,使君何患哉?”晖无以应之。有民张元预,与从父弟思兰不睦。丞尉请加严法,茂曰:“元预兄弟,本相憎疾,又坐得罪,弥益其忿,非化民之意也。”于是遣县中耆旧更往敦谕,道路不绝。元预等各生感悔,诣县顿首请罪。茂晓之以义,遂相亲睦,称为友悌。
隋前齐公府水曹参军姚最除太子门大夫。
隋宾部大夫韦师拜使部侍郎,赐爵井陉侯,邑五百户。韦师,字公颖,京兆杜陵人也。父韦瑱,周骠骑大将军。师少沉谨,有至性。初就学,始读《孝经》,舍书而叹曰:“名教之极,其在兹乎!”少丁父母忧,居丧尽礼,州里称其孝行。及长,略涉经史,尤工骑射。周大冢宰宇文护引为中外府记室,转宾曹参军。师雅知诸蕃风俗及山川险易,其有夷狄朝贡,师必接对,论其国俗,如视诸掌。夷人惊服,无敢隐情。齐王宪为雍州牧,引为主簿,本官如故。及周武帝亲总万机,转少府大夫。及平高氏,诏师安抚山东,徙为宾部大夫。
隋相府宾曹参军柳肃授太子洗马。
隋相府田曹参军柳謇之拜通事舍人,寻迁内史舍人。
隋掌朝大夫张衡拜司门侍郎。
隋掌朝下大夫杨汪赐爵平乡县伯,邑二百户。历尚书司勋兵部二曹侍郎、秦州总管长史,名为明干。迁尚书左丞,坐事免。后历荆、洛二州长史,每听政之暇,必延生徒讲授,时人称之。
隋纳言中士魏澹出为行台礼部侍郎。
隋宣纳上士陆爽转太子内直监,寻迁太子洗马。与左庶子宇文恺等撰《东宫典记》七十卷。朝廷以其博学有口辩,陈人至境,常令迎劳。
隋帝受禅,建威县侯苏世长又屡上便宜,颇有补益,超迁长安令。苏世长,雍州武功人也。祖苏彤,北魏直散骑常侍。父苏振,北周宕州刺史、建威县侯。周武帝时,世长年十余岁,上书言事。武帝以其年小,召问:“读何书?”对曰:“读《孝经》、《论语》。”武帝曰:“《孝经》、《论语》何所言?”对曰:“《孝经》云:‘为国者不敢侮于鳏寡。’《论语》云:‘为政以德。’”武帝善其对,令于兽门馆读书。以其父殁王事,因令袭爵,世长于武帝前擗踊号泣,武帝为之改容。
隋前北齐中书黄门侍郎杜台卿被征入长安。台卿尝采《月令》,触类而广之,为书名《玉烛宝典》十二卷。至是奏之,赐绢二百匹。台卿患聋,不堪吏职,请修国史。隋帝许之,拜著作郎。
隋郑令柳彧累迁尚书虞部侍郎,以母忧去职。未几,起为屯田侍郎,固让弗许。时制三品已上,门皆列戟。左仆射高颎子高弘德封应国公,申牒请戟。彧判曰:“仆射之子更不异居,父之戟槊已列门外。尊有压卑之义,子有避父之礼,岂容外门既设,内閤又施!”事竟不行,颎闻而叹伏。后迁治书侍御史,当朝正色,甚为百僚之所敬惮。帝嘉其婞直,谓彧曰:“大丈夫当立名于世,无容容而已。”赐钱十万,米百石。
隋假淮州刺史刘权以车骑将军领乡兵。刘权,字世略,彭城丰人也。祖刘轨,北齐罗州刺史。权少有侠气,重然诺,藏亡匿死,吏不敢过门。后更折节好学,动循法度。初为州主簿,仕北齐,释褐奉朝请、行台郎中。及齐灭,周武帝以为假淮州刺史。
隋上士陈茂拜给事黄门侍郎,封魏城县男,每典机密。
隋比部侍郎李谔为考功侍郎,谔性公方,明达世务,为时论所推。迁治书侍御史,帝谓群臣曰:“朕昔为大司马,每求外职,李谔陈十二策,苦劝不许,朕遂决意在内。今此事业,谔之力也。”赐物二千段。谔见礼教凋敝,公卿薨亡,其爱妾侍婢,子孙辄嫁卖之,遂成风俗。谔上书曰:“臣闻追远慎终,民德归厚,三年无改,方称为孝。如闻朝臣之内,有父祖亡没,日月未久,子孙无赖,便分其妓妾,嫁卖取财。有一于兹,实损风化。妾虽微贱,亲承衣履,服斩三年,古今通式。岂容遽褫缞弊,强傅铅华,泣辞灵几之前,送付他人之室。凡在见者,犹致伤心,况乎人子,能堪斯忍?复有朝廷重臣,位望通贵,平生交旧,情若弟兄,及其亡没,杳同行路,朝闻其死,夕规其妾,方便求娉,以得为限,无廉耻之心,弃友朋之义。且居家理治,可移于官,既不正私,何能赞务?”帝览而嘉之。五品以上妻妾不得改醮,始于此也。
隋司赋上士源师除魏州长史,入为尚书考功侍郎,仍摄吏部。朝章国宪,多所参定。
隋许州司马高构转冀州司马,甚有能名。征拜比部侍郎,寻转民部。时内史侍郎晋平东与兄子晋长茂争嫡,尚书省不能断,朝臣三议不决。构断而合理,帝以为能,召入内殿,劳之曰:“我闻尚书郎上应列宿,观卿才识,方知古人之言信矣。嫡庶者,礼教之所重,我读卿判数遍,词理惬当,意所不能及。”赐米百石。由是知名。寻迁雍州司马,以明断见称。岁余,转吏部侍郎,号为称职。高构,字孝基,北海人也。性滑稽,多智,辩给过人,好读书,工吏事,弱冠,州补主簿。仕北齐河南王参军事,历徐州司马、兰陵、平原二郡太守。北齐灭后,周武帝以为许州司马。
隋相府记室裴矩迁给事郎,奏舍人事。
隋仓曹参军皇甫诞为兵部侍郎。
隋前定州记室裴矩迁给事郎,直内史省,奏舍人事。裴矩,字弘大,河东闻喜人。祖裴佗,北魏东荆州刺史。父裴讷之,北齐太子舍人。矩襁褓而孤,为伯父让之所鞠。及长,博学,早知名,仕齐为高平王文学。北齐亡,杨坚为定州总管,召补记室,甚亲敬之。
隋谯州司马游元为殿内侍御史。
隋右侍上士元文都授内史舍人,历库部、考功二曹郎,俱有能名。擢为尚书左丞,转太府少卿。
隋殿中将军刘子翊为南和丞,累转秦州司法参军事。刘子翊,彭城丛亭里人也。父刘徧,北齐徐州司马。子翊少好学,颇解属文,性刚謇,有吏干。仕北齐殿中将军。
隋丞相参军张祥累迁并州司马。张祥,少为杨坚所知,其后引为丞相参军事。
隋新丰令、虞城侯薛濬擢拜尚书虞部侍郎,寻转考功侍郎。帝闻濬事母至孝,以其母老,赐舆服机杖,四时珍味,当时荣之。薛濬,字道赜,刑部尚书、内阳公薛胄之从祖弟也。父薛琰,周渭南太守。濬少丧父,早孤,养母以孝闻。幼好学,有志行,寻师于长安。时初平江陵,何妥入长安,见而异之,授以经业。周天和中,袭爵虞城侯,历纳言上士、新丰令。
孝义田翼,不知何许人也。性至孝,养母以孝闻。其后母卧疾岁余,翼亲易燥湿,母食则食,母不食则不食。母患暴痢,翼谓中毒,遂亲尝恶。及母终,翼一恸而绝,其妻亦不胜哀而死,乡人厚共葬之。
孝义纽回,字孝政,河东安邑人也。性至孝,周武成中,父母丧,庐于墓侧,负土成坟。庐前生麻一株,高丈许,围之合拱,枝叶郁茂,冬夏恒青。有乌栖其上,回举声哭,乌即悲鸣,时人异之。周武帝表其闾,擢授甘棠令。开皇初卒。子士雄,少质直孝友,丧父,复庐于墓侧,负土成坟。其庭前有一槐树,先甚郁茂,及士雄居丧,树遂枯死。服阕还宅,死树复荣。隋帝闻之,叹其父子至孝,下诏褒扬,号其所居为累德里。
孝义刘士俊,彭城人也。性至孝,丁母丧,绝而复苏者数矣。勺饮不入口者七日,庐于墓侧,负土成坟,列植松柏。狐狼驯扰,为之取食。隋帝受禅,表其门闾。
孝义郎方贵,淮南人也。少有志尚,与从父弟双贵同居。开皇中,方贵尝因出行遇雨,淮水泛长,于津所寄渡,船人怒之,挝方贵臂折。至家,其弟双贵惊问所由,方贵具言之。双贵恚恨,遂向津殴击船人致死。守津者执送之县官,案问其状,以方贵为首,当死,双贵从坐,当流。兄弟二人争为首坐,县司不能断,送诣州。兄弟各引咎,州不能定,二人争欲赴水而死。州状以闻,帝闻而异之,特原其罪,表其门闾,赐物百段,后为州主簿。
隋汴州刺史樊叔略引梁郡陈留人王贞为主簿。王贞,字孝逸,梁郡东留人也。少聪敏,七岁好学,善《毛诗》、《礼记》、《左氏传》、《周易》,诸子百家,无不毕览。善属文词,不治产业,每以讽读为娱。
隋帝授前北齐中书舍人王劭为著作佐郎。
隋卫州治中赵轨转齐州别驾,有能名。其东邻有桑,葚落其家,轨遣人悉拾还其主,诫其诸子曰:“吾非以此求名,意者非机杼之物,不愿侵人。汝等宜以为诫。”赵轨,河南洛阳人也。父赵肃,魏廷尉卿。轨少好学,有行检。周蔡王引为记室,以清苦闻。迁卫州治中。
隋吏部尚书苏威荐前济阴太守房恭懿,授新丰令,政为三辅之最。帝闻而嘉之,赐物四百段,恭懿以所得赐分给穷乏。未几,复赐米三百石,恭懿又以赈贫人。帝闻而止之。时雍州诸县令每朔朝谒,帝见恭懿,必呼至榻前,访以理人之术。苏威重荐之,超授泽州司马,有异绩,赐物百段,良马一匹。
隋内史上士辛公义除主客侍郎,摄内史舍人事,赐爵安阳县男,邑二百户。每陈使来朝,常奉诏接宴。转驾部侍郎,使往江陵安辑边境。
隋畿伯大夫柳俭擢拜水部侍郎,封率道县伯。未几,出为广汉太守,甚有能名。俄而郡废。时隋帝初有天下,励精思政,妙简良能,出为牧宰,以俭仁明著称,擢拜蓬州刺史。狱讼者庭遣,不为文书,约束佐史,从容而已。狱无系囚。蜀王秀时镇益州,列上其事,迁邛州刺史。柳俭,字道约,河东解人也。祖元璋,魏司州大中正、相华二州刺史。父裕,周闻喜令。俭有局量,立行清苦,为州里所敬,虽至亲昵,无敢狎侮。周代历宣纳上士、畿伯大夫。
隋河东主簿敬肃为安陵令,有能名,擢拜秦州司马,转豳州长史。敬肃,字弘俭,河东蒲坂人也。少以贞介知名,释褐州主簿。
隋循吏刘旷为平乡令,单骑之官。人有诤讼者,辄丁宁晓以义理,不加绳劾,各自引咎而去。所得俸禄,赈施穷乏。百姓感其德化,更相笃励,曰:“有君如此,何得为非!”刘旷,不知何许人也。性谨厚,每以诚恕应物。
隋小学下士房晖远迁太常博士。牛弘每称为五经库。吏部尚书韦世康荐之,为太学博士。寻与沛公郑译修正乐章。丁母忧,解任。
隋秘书监牛弘奏请购求天下遗逸之书,殿内将军刘炫遂伪造书百余卷,题为《连山易》、《鲁史记》等,录上送官,取赏而去。后有人讼之,经赦免死,坐除名,归于家,以教授为务。太子勇闻而召之,既至京师,敕令事蜀王秀,迁延不往。蜀王大怒,枷送益州。既而配为帐内,每使执杖为门卫。俄而释之,典校书史。炫因拟屈原《卜居》,为《筮途》以自寄。
隋滕王引奉朝请孙万寿为文学,坐衣冠不整,配防江南。行军总管宇文述召典军书。万寿本自书生,从容文雅,一旦从军,郁郁不得志,为五言诗赠京邑知友曰:
贾谊长沙国,屈平湘水滨。江南瘴疠地,从来多逐臣。粤余非巧宦,少小拙谋身。欲飞无假翼,思鸣不值晨。如何载笔士,翻作负戈人!飘飘如木偶,弃置同凶狗。失路乃西浮,非狂亦东走。晚岁出函关,方春度京口。石城临兽据,天津望牛斗。牛斗盛妖氛,枭獍已成群。郗超初入幕,王粲始从军。裹粮楚山际,被甲吴江汶。吴江一浩荡,楚山何纠纷。惊波上溅日,乔木下临云。击越恒资辩,喻蜀几飞文。鲁连唯救患,吾彦不争勋。羁游岁月久,归思常搔首。非关不树萱,岂为无杯酒!数载辞乡县,三秋别亲友。壮志后风云,衰鬓先蒲柳。心绪乱如丝,空怀畴昔时。昔时游帝里,弱岁逢知己。旅食南馆中,飞盖西园里。河间本好书,东平唯爱士。英辩接天人,清言洞名理。凤池时寓直,麟阁常游止。胜地盛宾僚,丽景相携招。舟泛昆明水,骑指渭津桥。祓除临灞岸,供帐出东郊。宜城醖始熟,阳翟曲新调。绕树乌啼夜,雊麦雉飞朝。细尘梁下落,长袖掌中娇。欢娱三乐至,怀抱百忧销。梦想犹如昨,寻思久寂寥。一朝牵世网,万里逐波潮。回轮常自转,悬旆不堪摇。登高视衿带,乡关白云外。回首望孤城,愁人益不平。华亭宵鹤唳,幽谷早莺鸣。断绝心难续,惝恍魂屡惊。群纪通家好,邹鲁故乡情。若值南飞雁,时能访死生。
此诗至京,盛为当时之所吟诵,天下好事者多书壁而玩之。后归乡里,十余年不得调。孙万寿,字仙期,信都武强人也。祖孙宝,魏散骑常侍。父孙灵晖,齐国子博士。万寿年十四,就阜城熊安生受五经,略通大义,兼博涉子史。善属文,美谈笑,博陵李德林见而奇之。在齐,年十七,奉朝请。
隋帝特诏征前德广郡守柳靖,靖以疾固辞。优游不仕,闭门自守,所对惟琴书而已。
隐逸李士谦,字子约,赵郡平棘人也。髫龀丧父,事母以孝闻。母曾呕吐,疑为中毒,因跪而尝之。伯父魏岐州刺史瑒,深所嗟尚,每称曰:“此儿吾家之颜子也。”年十二,魏广平王赞辟开府参军事。后丁母忧,居丧骨立。有姊适宋氏,不胜哀而死。士谦服阕,舍宅为伽蓝,脱身而出。诣学请业,研精不倦,遂博览群籍,兼善天文术数。齐吏部尚书辛术召署员外郎,赵郡王睿举德行,皆称疾不就。和士开亦重其名,将讽朝廷,擢为国子祭酒。士谦知而固辞,得免。隋有天下,毕志不仕。自以少孤,未尝饮酒食肉,口无杀害之言。至于亲宾来萃,辄陈樽俎,对之危坐,终日不倦。李氏宗党豪盛,每至春秋二社,必高会极欢,无不沉醉喧乱。尝集士谦所,盛馔盈前,而先为设黍,谓群从曰:“孔子称黍为五谷之长,荀卿亦云食先黍稷,古人所尚,容可违乎?”少长肃然,不敢驰惰,退而相谓曰:“既见君子,方觉吾徒之不德也。”士谦闻而自责曰:“何乃为人所疏,顿至于此!”家富于财,躬处节俭,每以振施为务。州里有丧事不办者,士谦辄奔走赴之,随乏供济。有兄弟分财不均,至相阋讼,士谦闻而出财,补其少者,令与多者相埒。兄弟愧惧,更相推让,卒为善士。有牛犯其田者,士谦牵置凉处饲之,过于本主。望见盗刈其禾黍者,默而避之。其家僮尝执盗粟者,士谦慰谕之曰:“穷困所致,义无相责。”遽令放之。其奴尝与乡人董震因醉角力,震扼其喉,毙于手下。震惶惧请罪,士谦谓之曰:“卿本无杀心,何为相谢!然可远去,无为吏之所拘。”性宽厚,皆此类也。其后出粟数千石,以贷乡人,值年谷不登,债家无以偿,皆来致谢。士谦曰:“吾家余粟,本图振赡,岂求利哉!”于是悉召债家,为设酒食,对之燔契,曰:“债了矣,幸勿为念也。”各令罢去。明年大熟,债家争来偿谦,谦拒之,一无所受。他年又大饥,多有死者,士谦罄竭家资,为之糜粥,赖以全活者将万计。收埋骸骨,所见无遗。至春,又出粮种,分给贫乏。赵郡农民德之,抚其子孙曰:“此乃李参军遗惠也。”或谓士谦曰:“子多阴德。”士谦曰:“所谓阴德者何?犹耳鸣,已独闻之,人无知者。今吾所作,吾子皆知,何阴德之有!”
士谦善谈玄理,尝有一客在坐,不信佛家应报之义,以为外典无闻焉。士谦喻之曰:“积善余庆,积恶余殃,高门待封,扫墓望丧,岂非休咎之应邪?佛经云轮转五道,无复穷已,此则贾谊所言,千变万化,未始有极,忽然为人之谓也。佛道未东,而贤者已知其然矣。至若鲧为黄熊,杜宇为鶗鴂,褒君为龙,牛哀为兽,君子为鹄,小人为猿,彭生为豕,如意为犬,黄母为鼋,宣武为鳖,邓艾为牛,徐伯为鱼,铃下为乌,书生为蛇,羊祜前身,李氏之子,此非佛家变受异形之谓邪?”客曰:“邢子才云,岂有松柏后身化为樗栎,仆以为然。”士谦曰:“此不类之谈也。变化皆由心而作,木岂有心乎?”客又问三教优劣,士谦曰:“佛,日也;道,月也,儒,五星也。”客亦不能难而止。
士谦平生喜为咏怀诗,辄毁弃其本,不以示人。又尝论刑罚,遗文不具,其略曰:“帝王制法,沿革不同,自可损益,无为顿改。今之赃重者死,是酷而不惩也。语曰:'人不畏死,不可以死恐之。'愚谓此罪宜从肉刑,刖其一趾,再犯者断其右腕。流刑刖去右手三指,又犯者下其腕。小盗宜黥,又犯则落其所用三指,又不悛下其腕,无不止也。无赖之人,窜之边裔,职为乱阶,适所以召戎矣,非求治之道也。博弈淫游,盗之萌也,禁而不止,黥之则可。”有识者颇以为得治体。
孝女王舜者,赵郡王子春之女也。子春与从兄长王忻不协,属齐灭之际,长忻与其妻同谋杀子春。舜时年七岁,有二妹,粲年五岁,璠年二岁,并孤苦,寄食亲戚。舜抚育二妹,恩义甚笃。而舜阴有复仇之心,长忻殊不为备。姊妹俱长,亲戚欲嫁之,辄拒不从。乃密谓其二妹曰:“我无兄弟,致使父仇不复。吾辈虽是女子,何用生为?我欲共汝报复,汝意如何?”二妹皆垂泣曰:“唯姊所命。”是夜,姊妹各持刀逾墙而入,手杀长忻夫妻,以告父墓。因诣县请罪,姊妹争为谋首,州县不能决。隋帝闻而嘉叹,特原其罪。
烈女韩觊妻者,洛阳于氏女也,字茂德,父于寔,周大左辅。于氏年十四,适于觊。虽生长膏腴,家门鼎盛,而动遵礼度,躬自俭约,宗党敬之。年十八,觊从军战没,于氏哀毁骨立,恸感行路。每至朝夕奠祭,皆手自捧持。及免丧,其父以其幼少无子,将嫁之。誓无异志。复令家人敦喻,于氏尽夜涕泣,截发自誓。其父喟然伤感,遂不夺其志焉。因养夫之孽子世隆为嗣,身自抚育,爱同己生,训导有方,卒能成立。自孀居已后,唯时或归宁,至于亲族之家,绝不来往。有尊卑就省谒者,送迎皆不出户庭。蔬食布衣,不听声乐,以此终身。隋帝闻而嘉叹,下诏褒美,表其门闾,长安中号为节妇阙。终于家,年七十二。
隋司勋下大夫元行恭位尚书郎,坐事徙瓜州而卒。行恭少颇骄恣,文遥令与范阳卢思道交游。文遥尝谓思道云:“小儿比日微有所知,是大弟之力,然白掷剧饮,甚得师风。”思道答云:“郎辞情俊迈,自是克荷堂构,而白掷剧饮,亦天性所得。”
前北齐昌黎王韩凤仕隋,位终于陇州刺史。
隋上柱国、大左辅、燕国公于寔薨。赠司空,谥曰“安”。
隋上柱国、郑国公达奚震薨于家。
隋上大将军王士良卒,时年八十二。
隋上大将军、东郡公崔彦穆薨。子相府宾曹参军崔君绰嗣。
隋开府仪同三司大将军乐逊卒于家,年八十二。赠本官,加蒲、陕二州刺史。逊性柔谨,寡于交游。立身以忠信为本,不自矜尚。每在众中,言论未尝为人之先。学者以此称之。所着孝经、论语、毛诗、左氏春秋序论十余篇。又着春秋序义,通贾、服说,发杜氏违,辞理并可观。
隋仪同大将军,封县子高彦理卒于并州刺史。
隋岐国公斛斯征例复官,除太子太傅,诏修撰乐书。开皇初,薨。子斛斯谚。征所撰乐典十卷。
隋丞相府典签、义兴郡公萧子宝为吏部侍郎。后坐事被诛。
隋洵州刺史、安城县公郭徽拜太仆卿,数年,卒官。
隋柱国、延州总管、始安县公王庆进爵平昌郡公。卒于镇。赠上柱国,谥曰“庄”。子王淹嗣。
隋太子谏议大夫王晞卒于洛阳,年七十一。赠仪同三司、曹州刺史。
隋帝下诏追赠皇后父独孤信官爵曰:“褒德累行,往代通规,追远慎终,前王盛典。故柱国信,风宇高旷,独秀生民,睿哲居宗,清猷映世。宏谋长策,道著于弼谐,纬义经仁,事深于拯济。方当宣风廊庙,亮采台阶,而运属艰危,功高弗赏,眷言令范,事切于心。今景运初开,椒闱肃建,载怀涂山之义,无忘褒、纪之典。可赠太师、上柱国、冀定等十州刺史、赵国公,邑万户。”皇后诸弟以其母没北齐,先无夫人之号,不当承袭。帝以问后,后曰:“罗诚嫡长,不可诬也。”于是以后兄独孤罗袭爵赵国公。以罗弟独孤善为河内郡公,独孤穆为金泉县公,独孤藏为武平县公,独孤陀为武喜县公,独孤整为千牛备身。擢拜独孤罗为左领左右将军,寻迁左卫将军,前后赏赐不可胜计。
独孤陀,字黎邪。仕北周胥附上士,坐父徙蜀郡十余年。宇文护被诛,始归长安。隋帝受禅,拜上开府、左领军将军。
隋帝追赠皇后外曾祖、故北魏永昌郡守崔稚上开府仪同三司、新州刺史。
隋帝以安化县公宇文孝伯及郯国公王轨忠而获罪,并令收葬,复其官爵。又尝谓高颎曰:“宇文孝伯寔有周之良臣,若使此人在朝,我辈无措手处也。”子宇文歆嗣。
隋帝以西魏尚书右仆射周惠达着绩前代,追封萧国公。
隋帝诏赠沔州刺史裴宽为襄郢二州刺史。
隋阳平忠公李远追赠上柱国、黎国公,邑三千户,改谥曰“怀”。
前北周齐王记室庾质除隋奉朝请,历鄢陵令,迁陇州司马。庾质,字行修,少而明敏,早有志尚。八岁诵梁世祖《玄览》、《言志》等十赋,拜童子郎。仕周齐王记室。
前北周孝闵皇后元胡摩出居里第。
前北齐齐州治中房彦谦闻隋受禅之后,遂优游乡曲,誓无仕心。
前北齐西阳王徐之范开皇中卒。
前北齐崇国公斛律钟,开皇中卒于骠骑将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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